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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 1)

,处处都和香积山不一样。 沈知涯皱眉,道:“这是相府的规矩,你坐下便是,胡乱说话,反而让诸位姐姐难做。” 他也是头一回见识簪缨之家的作派,却没什么不适应,反而怕行错踏迟一步,惹了笑话,而方才江寄月的推就,显然就太小家子气了,沈知涯有些不满。 江寄月不大适应地落座:“没必要这样,我自己会抬脚的。” 正说着,荀引鹤便进了来,江寄月未见其人,先听得他腰间玉佩玎玲作响,便不由地紧张起来。 江寄月长于山野,对官阶品衔没有太多的概念,但荀引鹤掌握着对她的婚姻的生杀予夺大权,所以江寄月不能不紧张。 其实说来可笑,她对与沈知涯在一起,已经并无多少的期待,可昨夜沈知涯那般一说,又让她死寂的心复燃了起来,总想着,万一呢。 此时袍靴在她面前停下,江寄月还未按着沈知涯所教的行礼,便听荀引鹤温润的声音道:“香积山一别已五载,沈夫人可别来无恙?” 江寄月愣了一下,困惑地抬起头来。 荀引鹤真的高,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都说他已经三十了,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生得很儒雅,书卷气很重,年龄只如酒,把他的气质浸润得醇厚。 明明长得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怕他?江寄月想了想,明白了,荀引鹤真的太像江左杨了。 每回她背不出书来,江左杨就会拎着戒尺看着她,预备打她手心。而对于很多人来说,荀引鹤就是那个私塾的先生,他教导你,也要你听话,如果有人敢忤逆或做错了事,他就会用‘戒尺’惩罚你。 没有人会替你求情,因为先生的话向来是金科玉律。 这种并非来自官阶,而是由荀引鹤本人散发出的熟悉的拘束与压迫,让江寄月紧张局促起来,她根本不敢去思考荀引鹤怎么会记得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怕说错了话,忙道:“相爷还记得民妇,让民妇诚惶诚恐。” 十四个字,没有一个字是发自内心的,全是场面话。 江寄月却看到荀引鹤眉头一皱,她的心脏也跟着皱了起来,这是说错了话,答错了题,先生要举起戒尺打她手心了? 她抿了抿唇,想要弥补,沈知涯却忽然插话进来:“相爷,拙荆于山野间长大,不通礼数,也甚少见外客,若是说错了话,惹得相爷不快,还令相爷宽厚,不要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他站在两人之外,看得一清二楚,荀引鹤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江寄月的脸上,作为江寄月的夫君,他并不喜欢别的男人这样看自己的妻子。 荀引鹤道:“尊夫人很好,我没有什么好与她计较的。”他问沈知涯,“今日登门,可是有要事?” 他与沈知涯说话,眼风却扫见,就在他抬脚离开时,江寄月侧过脸长出了口气,好似早盼他走了,脸上竟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来。 他就这般可怕? 沈知涯正要开口诉说,荀引鹤叫来婢女:“让厨房做些小点心送来,不要太甜的,香软可口些。” 沈知涯眼神微微一变,江寄月爱吃糕点,却总嫌糕点太甜,所以每次去铺子陪她买糕点都是一项苦差事,总要陪她走断腿,才能买到一份合她心意的‘微甜,却香软可口’的糕点。 沈知涯道:“相爷不爱吃甜食?” 荀引鹤淡道:“倒也不是,厨娘照顾家母的口味,总把糕点做得很甜,客人大多吃不惯,所以每次都习惯嘱咐一句。”他把话题移开,“你才要说什么?” 沈知涯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了,说起了上门的目的来。 他是想留京进翰林院的,毕竟只有进了翰林院,日后才有可能进文渊阁侍奉圣上,才有拜相的可能,沈知涯野心不小,并不甘心只做个三四品的大臣。 何况沈知涯也不???觉得这请求有多过分,状元进翰林院是定例,若非香积山的拖累,他根本无需跑这一趟。 但毕竟这次求人办事,主要还是靠打感情牌,因此沈知涯长篇连牍地说起江左杨的恩情,他又如何为了报恩娶了江寄月,日后也只盼着能好好对待江寄月,这样九泉之下才好见先师。却只字不提当年两人的情谊,沈母的逼婚,与这两年来他的冷落。 江寄月在旁默默听着,连一碟碟精致小巧的糕点端上来放在眼前,也没有吃的欲望。 荀引鹤道:“听上去,沈公子倒是有情有义得很。” 大召推崇尊师重道,沈知涯与香积山关系密切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倒不如另辟蹊径,给自己树一个有情有义的名声,也好淡化江左杨事件对他的影响。 所以今日,他一定要江寄月一道来。 果然,荀引鹤听上去似乎有点动容了,沈知涯备受鼓舞,正要再说几句时,却听他话锋一转,问道:“我见沈夫人今日神情憔悴,可是思虑难眠?” 江寄月下意识摸了摸脸,她为了有个好气色,临出门前又擦了粉,应当遮掩过去了才是,却不想依然被荀引鹤瞧出来了。 江寄月道:“民妇总是深夜思念家父,因此少眠,是以才有几分憔悴。” 她摸脸时抬了手,那手背上的细小刀伤就格外引人注目,江寄月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伤口不疼,她也忘了。 荀引鹤轻轻一瞥,道:“夫人手上似乎有些伤?” “那些伤是刮鱼鳞时不小心弄的。”江寄月道,“家贫,买了鱼总要自己剖杀。” 她说得轻描淡写,看来对那些活已经习以为常,荀引鹤微微垂眼,道:“是吗?” 江寄月道:“民妇与知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为人,绝非沽名钓誉之辈。当时家父亡故,若非沈家婆母与知涯帮衬,民妇恐怕也是独木难支,民妇一直感激他们的恩情,所以若是知涯的前程被家父所累,也备感歉疚,知涯却总是安慰民妇,只要我们在一处,就是家,哪里都可以去。可是民妇舍不得他一身才学被浪费,于是今日斗胆要知涯带民妇来拜见相爷,求相爷看在知涯一颗赤诚之心的份上,为知涯指条明路。” 沈知涯在旁听得有些难安,江寄月在撒谎,可是她如此流畅地撒谎却是为了他的前程。 倘若沈知涯真不慕名利,只想回报恩情,那他今日大可不必前来,左右状元郎总能谋到一官半职,他安心待着便是。 可他今日不仅来了,还带着夫人来了,所以荀引鹤并不相信他真有报恩之心,才会接连问出那些问题。江寄月必然察觉了,索性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于是清高又感恩图报的是沈知涯,仰慕名利的就成了江寄月。 他对她不算好,她却仍旧愿意这样帮他,是因为她还记得从前的情分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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