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自己去找别的凳子了。 女士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潭水。她的举止优雅,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自于钟鸣鼎食之家。 “贝尔玛奶奶在楼下的花园里种植鲜花,我现在下去喊她。”希伯来羞涩地笑笑。 “不用。”女士抬起眼睛瞧了一眼希伯来,她的视线在希伯来的脸上游移了一会儿,转向旁边坐着的严景林。 屋子里是寂静的。 女士的一双深潭水一般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走入了鲁伯隆逐渐转凉的冬季,仿佛结了冰一般,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她的眉毛皱了下,很是迅速,动作也十分细微,全然符合她的修养与气质。 在这一眼之后,女士沉默地收回了目光,一副不愿开口的样子。 希伯来全然沉浸在贝尔玛奶奶的客人来了,但贝尔玛奶奶不在,我需要照顾客人这件事里,并没有注意到女士的不自然。希伯来试图让自己更加体贴。他想,要不了多久贝尔玛奶奶就会上来了,在这之前,他会负责和客人聊天,争取不让客人觉得等待的时刻异常乏味。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而很快,希伯来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严先生的一句话:“希伯来,还是快下去喊贝尔玛奶奶吧。” “唉?”希伯来有点茫然,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坐着的女士,思考了下,扭头小声对严景林说:“严先生,但是这位女士不是让我们等着贝尔玛奶奶上来吗?” 坐在轮椅上的严景林抬起头,正对上女士的目光。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女士的目光里是满含着不赞同的。 严景林朝着对面的女士轻轻点了下头,而后才扭头对希伯来说:“还是去找贝尔玛奶奶吧,别担心,我会帮忙接待客人的。” 希伯来有些不解,刚刚他招待女士,以及女士开口的时候,希伯来并没有见到严景林有不赞同的意思。但转眼之间,事情似乎又发生了变化。 严先生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希伯来想。 他下意识地向着女士的方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士视线看向地面,这在社交之中绝对不是一个良好交往的象征。分明还有人坐在她的对面,可这位女士却并不看着房间里的人。 希伯来隐隐有些无措,他决定听从严景林所说的,离开房间去寻找贝尔玛奶奶。 临出门之前,房间里仍旧是安静的,一丝寒暄也不曾有过。希伯来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望去,房间里没有一丝来客的感觉,招待的人并不热情,来客也兴致缺缺。 这让希伯来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 楼下,贝尔玛奶奶兴致勃勃地拿着小铲子和院子里的人在花坛里翻土,院子里还有些小孩子,围在贝尔玛奶奶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医院的气息,仿佛误入了谁家的后花园。 "贝尔玛奶奶,有一位女士过来找您了。"希伯来笑说。 围在贝尔玛奶奶身边的孩子们聪明地意识到陪着他们玩的这位奶奶就要离开了,发出沮丧的声音。 “奶奶奶奶你要走了吗?不能再留下来玩一会儿吗?”围在贝尔玛奶奶身边的孩子们拉住贝尔玛奶奶的衣角舍不得她走。 贝尔玛奶奶在孩子里的人气总是这么高。希伯来感慨着。 他上前一步对眼巴巴看着贝尔玛奶奶的孩子们说:“贝尔玛奶奶要去照顾客人了,我来陪你们玩好吗?” “是啊,希伯来可是鲁伯隆最会种花的人了,没有他不会种植的花朵,里面要知道,这镇上很多花店里都有希伯来培育的花呢。”贝尔玛奶奶笑着说,她抬起头对着希伯来眨眨眼。 两人默契地哄着这一群恋恋不舍的孩子们。 “真的啊?!”孩子们欢呼起来,一拥而上将希伯来包围起来,很擅长和孩子相处的希伯来拿过贝尔玛奶奶递过来的铲子,带着一群孩子们前往花坛旁。 贝尔玛奶奶才终于得以脱身。 在日光正好并不太热烈的时候,贝尔玛奶奶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医院的楼梯,希伯来回过头望着的时候,贝尔玛奶奶正巧回过头去,站在楼梯口朝着希伯来挥了挥手。 很快,希伯来感受到了身边孩子们的动静。 同希伯来一样蹲在地上的孩子们也纷纷抬起手来挥手道别。日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碎成一块一块,斑驳投在孩子们的脸上,印出孩子们的脸上的天真笑容。 一如很多年前,在草坪上玩耍的希伯来和卡尔森同贝尔玛奶奶挥手分离,走向各自的家。 现在,贝尔玛奶奶转身离开,走向阴暗的楼梯间,上面等待着另一位女士。 日光将楼梯内外分离开来。 第152章 我们走吧,严先生 那是怎样一位优雅的女士?是在鲁伯隆中并不算少见的人,她们为人处世有自己的讲究,待人亲和,生活之中少有为难人的时候。即便是面对不喜欢的人也不会破口大骂,只是用眼睛淡淡地扫过,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院子里的孩子已经离开,花坛旁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只留下影影绰绰的日影,在青绿的草地之间留下温暖。 或许是院子里的太阳温度过高了些,希伯来在走进楼梯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凉意。楼里面是干冷的,空旷的白将这一丝冷意衬托得更加厉害。 希伯来慢慢地走上楼梯。这栋楼里的医生护士走过这里脚步匆忙,希伯来也已经习惯了他们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而显得总是忙碌的样子。来来去去的人走过希伯来身边,谁也不曾停下。 走到贝尔玛奶奶的房间外面,希伯来站在门口,听见了里面的笑声。刚刚过来的女士正在和贝尔玛奶奶聊着运动,听起来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并且非常愉快。希伯来这才发现这位女士十分健谈。 在这一瞬间,希伯来产生了自己不该进去的想法。他的脑海中闪过女士冷淡的注视,闪过奥玛瑞叔叔,枯败的花朵散落在荒芜的花田之上,原野少了一大片之后表现出难看的模样,像是有人将头发生生从一个人的脑袋上挪走。 希伯来没有进去,他静悄悄地从门口退开,他回头看了看,不愿站在人群来往的走廊上,最终,他决定退到走道里去。 那里少有人经过,因而不必承受任何人的打量。在靠近那扇门的时候,门口看起来较走廊更暗,希伯来踩着走廊地板的冷光,一路向着光渐渐消失的地方走去,可那一处竟然莫名地让人安宁。 门轻轻打开了。 待在走道上的人回头望见站在门口的希伯来,露出愕然的模样。而在就他的对面,坐在轮椅上的人也露出与希伯来如出一辙的表情。 走道上的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几乎是转瞬间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