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以此处位置作为的发生地。 良久过后,希诺的声音响起。 “先生。” 声音微哑,不知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听着有些疲惫。 不过这便可以确认了。 布锐斯也在。 “……” 脚步声停后,希诺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没有回音,所以听着有些像自言自语。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布锐斯似乎在翻阅着什么资料,有轻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拿上你的东西。” “……我只是觉得。”希诺并没依言照做,他尽量控制住声音不要太明显地颤抖。 “我只是觉得,江馁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了,他很喜欢段裴景,或许我们不必为此冒……” “——哦?”布锐斯彻底停住了手中翻书的动作,缓缓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希诺:“……您说,是为了杀了江馁,还有……那个东西。” “……” 说完这句话后,布锐斯居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忽然一笑。 “理由呢?” 希诺:“因为他背叛了您。”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包括我跟江馁。”布锐斯淡淡道,“你怎么就不猜,是因为他跟你一样,欠我一条命呢?嗯?” 希诺陡然被什么很恐怖的东西扼住了喉咙一般,一言不发。 “让我猜猜……” “是因为你们曾经那段无足轻重的往事,让你也产生了同病相怜的错觉?” 希诺立马道:“先生,我不会……” “不会?”黑暗中布锐斯的声音从录音笔里响起,拉近,他似乎带着笑,却掺着彻骨的冷意。 “那你为什么偷偷录音呢。” “……!!!” 接着就是一声又沉又重的重击声,以段裴景对这方面的判断而言,这是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在腹部,而且力道不轻。 ——没套出来。 段裴景想。 希诺想要知道布锐斯口中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失败了。 同病相怜? 往事? 布锐斯指什么? 难道是指希诺告知了骨灰的下落给他,所以大发雷霆? 可是纵使这样,江馁并没有因为师恩的骨灰就在战斗中对他有什么特别的照顾跟体谅。段裴景忽然有些懵逼,总不能说一个对他并没有产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的“把柄”到了他的手里,布锐斯就要置人于死地吧。 更何况希诺并没有多么强烈的主观意识,只是被强逼着所以才被迫束手就擒。这无论哪一条,都没有到要致死的地步。 三年的功夫,怎么可能突发奇想,到现在才开始翻旧账。 再说回来录音的事情,确实有套话的嫌疑。 但以布锐斯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解决掉希诺。 那是因为什么。 段裴景觉得,他对希诺的猜忌,是出在他们只言片语之中的那段“往事”之中。 “咳咳咳……!!” 录音中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伴随着呕血的声音,看样子是打碎了内脏。 录音暂停。 段裴景跟越和同时对视一眼,还是决定继续在这里将其听完。 他点开暂停的录音。 布锐斯徐徐说道: “既然你不珍惜我给你的这条命,那就还给我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只是甩下人之后,自顾自地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录音还在继续,希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隐隐约约带着咳血跟倒抽气的声音,显然是命不久矣。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希诺耗光最后一口气,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里。 越和听完后有些百感交集,虽然不知希诺是想给他们留下什么,但终归是个可怜人。 越和:“我们走……” “等一下。”段裴景抬手拦住他,“再等等。” “……” 他捏着这只录音笔,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按下了下行键。 令越和没有想到的是,录音传来“滴——”的一声,代表第二段录音开始播放。 两人均是没能想到,希诺居然真的留了第二段录音。 两人顿时精神一震! 恐怕布锐斯对此毫不知情,否则根本不会放任希诺拿着录音设备。 “如果你能够听到现在,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 这段录音的声音与前一段录音的声音显然不同,虽然都带着气息不足的喘息声,但仔细听仍旧能够听得出区别。 段裴景跟越和顿时意识到: 这是一段定时预留下的录音。 瞬间,无数个猜测齐齐涌上两人的心头: 是威胁?还是寻求庇护? 但只要意识到希诺的尸体就在眼前,一切都没了头绪。 越和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道: “确实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 ……段裴景还是选择了在这里点开录音的播放键。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江馁恢复记忆后,布锐斯先生,应该会来杀了他。” 这个段裴景倒是猜到了,虽然原因他还没想明白,不过管他怎么想的,他总不能把江馁的命轻易交出去。 “布锐斯先生曾经有过一个盒子,是个很古老的物件,我猜想,这就是他想得到的答案,亦或是你们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们怎么……”越和刹住嘴,他下意识想说我们怎么信任你,但这就是个录音而已,而当事人已经死了。 ……但希诺犹如未卜先知般地,说出来了。 “你或许会怀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但请相信,我并无恶意,也并不是心血来潮。”希诺语调平淡,“我只是,想在死前,完成一件曾经允诺过的事。” 允谁的诺。 段裴景几乎是下意识以为又是布锐斯。 但转念一想希诺都被他老情人给杀了,再考虑这范围的方方面未免有点太过牵强。 “其实上次我对你撒了谎。”希诺说,“你不是问我,我为什么会叫江馁哥哥么?” …… 当时希诺的回答是: 【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妹妹。】 但现在希诺的回答是: ‘我撒了谎。’ “接下来的话,你可以选择跳过,也可以当成我一厢情愿的废话。” 录音笔被握在手中,黑暗中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只有希诺通过机器的外放微微失声的声音在空荡又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的空间里回响。 段裴景选择了继续听。 “我被确诊白血病后,被送进了X国的异调局。有一天,他来找我,跟我做了一个约定。”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