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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头大叔。”唐乐筠拦住他的话头,“容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唐悦白气得直跺脚,“凭什么,就凭他长嘴了吗那我还说,他庸医误人,害人性命呢。”
唐乐筠站在台阶上,目光在不远处的普通马车上一扫,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就凭他身后有人撑腰,而你虽在唐家,却只是无名小卒,遇事无法自主。”
唐悦白:“……”他很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但唐乐筠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普通马车里的纪霈之说的。
她知道,断孙健腿的人多半是他的人,叫破楚老爷子死期的人,也必然是他的安排。
帮一把,再祸害一把,还一大早跑来看热闹,真是个神经病。
不过,这人虽然软硬不吃,但一向喜欢客观公正,只要能摸准他的脉,说不定就能免了这一起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她拱了拱手:“无论如何,多谢替我出手的好汉,即替我证了名,又替我出了气,这场官司我担了。”
……
马车里。
薛焕打着呵欠夸赞道:“唐姑娘这份心胸当真了得。”
纪霈之从车窗的缝隙中看着唐乐筠,后者穿着桃红色夹袄,搭配一条墨绿色马面裙,身姿窈窕,拱手的动作却有着习武人的优容,表情平静。
每逢大事有静气,大概就是她这个样子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她惊慌失措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话头,闭了闭眼,“算了,元宝让吕游露个面,把这件事了结吧。”
里长黄有福有邵明诚撑腰,汤县县令是邵首辅的门生,若当真让唐乐筠姐弟陷到这场官司里,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当他日行一善好了。
薛焕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如果不能确定他说的是这位表弟想听的,则不如不说,省得给别人添堵。
……
唐乐筠见元宝从车里钻出来,抬手朝某处做了个手势,心头顿时一松。
不错嘛。
只要你做人,我就送你一场长命百岁。
她拉上唐悦白,作势往铺子里走,就听人群外传来一个略熟悉的声音,“孙健的腿是我打折的,我跟你们走一趟。”
唐乐筠立刻转身,与一个腰挂长剑的年轻男子照了个面。
她认出来了,他便是在京城门口,与邵明诚的护卫交手的纪霈之的人。
那捕头问道:“你是何人!”
吕游钻过人群,进了包围圈,“昨晚在楚家大门外看热闹的人。”
那捕头又道:“你为何要打伤孙健,什么怨什么仇!”
“无冤无仇。”吕游一指黄里长,“这位为了赢,给楚家人十两银子,让他们隐瞒楚老爷子的死讯。孙胖子不做人,硬是别开垂死之人的嘴,生生把药灌了下去,老子瞧不惯,就给他一点教训。”
那捕头道:“你与唐家姐弟什么关系!”
“没关系。”吕游冷笑道,“你怎么不问问,这些一早上跑到唐家门外看热闹的人与唐家人什么关系!”
那捕头被问住了。
黄里长立刻说道:“他肯定是唐门的人,唐家姐弟仗着京里的大官,仗着唐门,在我们云生镇作威作福、草菅人命来了。”
这话非常有煽动性,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家姐弟。
第15章
黄里长的话把吕游气笑了。
他说道:“原来作为里长,也一样喜欢胡说八道。你且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唐家或者唐门的人。”
黄里长道:“你替唐家人出头就是证据。”
吕游右手一扬,长剑出鞘,架到了黄里长的脖子上。
几个捕快吓一大跳,纷纷退后一步。
吕游道:“既然如此,我便杀了你,你去找唐家人算账便是,我看唐家人管不管这档子闲事。”
黄里长登时面如死灰,他身后的几个壮汉想上前,但顾忌着吕游手里的剑,又回到了原地。
中年捕头道:“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莫要动刀剑。他死了,你也得偿命不是!”
吕游“嘿嘿”冷笑,长剑在黄里长的脖子上蹭了蹭,“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
黄里长的身子便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好汉好汉,咱有话好好说。”
吕游道:“好啊,我好好说。首先,我与姓唐的所有人无关;其次,我会跟他们回衙门,一切由县太爷做主,而不是听你妖言惑众,明白吗!”
黄里长抖得厉害,长剑和皮肤摩擦,交接处渗出了一缕缕血丝,“明白明白明白,我都明白,好汉赶紧撤剑吧。”
吕游把剑拿开,挽了个剑花,看也不看地收回了剑鞘。
唐悦白羡慕地说道:“这一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