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喧嚣的宴会,还有甲板。 “吱呀——”门被人推开,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池鱼坐在书桌上,他就是这么的肆无忌惮,鱼尾拍在冰冷的地板。桌子上的书页被翻开,是一本《洛丽塔》,被主人摆在书架上,看起来是刚拆封的。 池鱼的目光凝在第一页的上面,凭借良好的视力,他清楚的看见了上面黑色的字体。 洛丽塔是我的□□,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得由上腭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① 然后他听见项斐的冰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池—鱼。” 他是如此的笃定,连疑问都没有。 池鱼按下了在书桌上的台灯,柔和的光照亮不大的区域,他笑着对军官眨眨眼,“猜对了。” 还想吓他一跳的,池鱼惋惜地想。 项斐定在原地,他冷淡的目光落在池鱼的身上,“你应该知道,在这个船上不欢迎你。” 池鱼突然起身,他的鱼尾支起时可以和项斐面对面对视,项斐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枪托上,他冷淡地望向他。 一人一人鱼之间的气氛一时凝滞。 池鱼突然笑了,比刚才的笑容还要灿烂一些,“项斐,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只是过来找你叙叙旧。” “没什么好叙的。”项斐道。 “好嘛,你收留我一个晚上吧,我不想回大海。”池鱼改变了想法。一开始只是想着过来找项斐套套口风,看看海神之泪是他在哪里得到的,但看项斐的样子也不太可能告诉他。 又不想对面前的人类下杀手,毕竟还有喂鱼之谊在,有趣的人类难找,还是得慢慢磨。 这么善解人意的人鱼去哪里找,池鱼的尾鳍翘了翘,他仿佛没有看见项斐手上的木仓。 “你敢开木仓吗?” 他凑近了军官,尖锐的指甲闪出,锋利的光在上面一闪,池鱼的手掌贴近了军官。 在寂静无声的房间,他听见了项斐轻轻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池鱼被一道沉沉的目光注视着。 他开口,“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黎克?” 池鱼一怔,没想到项斐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利落地点头,“对。” 他头发上扎着的海草突然承受不住的断裂,满头的银色发丝铺展开,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池鱼的嘴唇殷红,他若是单靠着自己的相貌在暮色之海上,也能俘获不少的水手。 但池鱼一向骄傲的是他的鱼尾,在人鱼一族,只有废物才看脸,他们在求偶时都是看对方对尾巴够不够好看,够不够强壮。 即使现在没有偶可以给池鱼求。 池鱼把头发掖在耳后,“他也被感染了,你知道吗?” 项斐:“猜到了。” “我要是不杀死黎克,他要搞死的就是我了。”池鱼摊开手,“我可不想死,那死的当然是他了。” 他说的直白,把项斐都噎了一下。 于是项斐把木仓举起来,木仓口正对着池鱼的胸膛,心口的位置。 他说,“我也不想死,麻烦你出去。” 池鱼:…… 他该夸奖项斐没有照搬他的话,而是还改动了一下吗? 项斐礼貌地道谢,“谢谢你,记得把门关上。” 池鱼:“。”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池鱼突然被噎住了,他不知道项斐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项斐的视线往旁边移了移,池鱼看懂了。 他是在问:还不走? 逆反心理出现,池鱼偏偏就不动弹。 他往前靠了靠,冰冷的坚硬的木仓划过他的皮肤,抵在他的心脏位置。 “砰、砰、砰。”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池鱼的手掌按住项斐的木仓口,向下压,项斐拿着木仓托的手很稳,他的力是向上的。他们两个就这样僵持住。 靠的很近,他可以看见项斐眉骨上一颗浅浅的痣,还有长长的睫毛,纤毫毕现。 最后池鱼没有耐心,他松开了手木仓,然后揽住项斐的脖颈,一个用力,他们双双倒在柔软的床上。 项斐的眼睛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看起来有点好欺负。 池鱼贴近了项斐的衣服,他闻到了熟悉的皂角香气。这种香气让池鱼闻到的第一个瞬间就能下意识地想起雨天时项斐抱他漫步走在树林里的场景。 抬眼向上看,房间的天花板上还有一幅画,彩色的油画画的很抽象,黑色的触手张牙舞爪,在最中间的是一个被束缚的男人。两个眼睛闭上,嘴唇扬起,在周围黑暗的背景下他身上充满了圣洁的光。 项斐抿了抿唇,他刚想说什么,又被池鱼戳了戳,“你的房间上面有画,你知道吗?” 一下子被打岔,项斐怔了一下。 他应道,“知道。”每个房间都有画,不知道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房间的图案还不一样,他入住时随便挑了一间。 项斐忽然发现他和池鱼挨的很近,池鱼还在细细观摩着那幅画,抬眼时的银色的瞳孔浅浅印上一层暖色的光。 紧贴着的、池鱼的心跳声似乎和他的融合了。 池鱼突然凑到项斐的脸前,“我有一个发现。” “什么?” “你的耳朵红了哎,项—斐。” 最后的两个字拉长了丝,池鱼满意地看着项斐的耳朵越来越红,耳垂红的要滴血,耳朵尖尖有一层淡淡的粉色。 池鱼的耳朵从来不会变色,一直是属于人鱼的耳鳍,可能他成年期会变成人类的样子,不过耳朵也会那么红吗?池鱼好奇的碰了碰,被项斐“啪”地一下打下去。 “池鱼,我和你说过,不要乱碰。” 项斐抿了抿唇,隔着薄薄的裤子,能感受到腿侧冰凉的触感,是鱼尾的温度,冷的和池鱼一样。 他侧过头,从池鱼身上起开。 他就不该和这个人鱼费那么多话。 莫名奇妙被打的池鱼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手掌不痛,但他总是搞不懂项斐在想什么。 奇怪的人类,渣渣鱼想,不就是摸摸嘛,又没摸你其他地方。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又涌上一股诡异的、奇怪的兴奋感。让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刚才他们两个倒在床上时项斐下意识地把木仓放在了床沿,和池鱼相隔不远的距离,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项斐看起来已经放弃把池鱼扫地出门,人类坐在椅子上,衬衫皱巴巴,薄雾一样的眼睛垂下,敛下眼中神色,黑色的影子在地板上,被灯光照的只有一小团。 池鱼一伸胳膊一探手,够到了冰冷坚硬的物体。 说实话,这玩意他在几百年前也玩过。 不过那个时候的是长长的自制步木仓,远没有现在的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