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下一下跳动着,虞景没等到陈岁聿的回答,又追问了句:
“你们还有多久结束?”
那头嘈杂的觥筹交错声并未停止,但陈岁聿却说:
“结束了。”
接着是椅子被拉动时的响声,好像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很快,电话被挂断,虞景手握在方向盘中,耐心地等陈岁聿出来。
在陈岁聿上车的同时,一股浓重的酒气瞬间溢满整个车厢,虞景透过后视镜,和他直直对上眼。
陈岁聿今天穿的是白衬衫,没打领带,可能是嫌热,他抬手将扣子结了一颗,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伴随着姿势起伏明显,又黑又深的眼神烫得虞景瞬间挪开了视线。
虞景欲盖弥彰地把车窗都按了下去,踩下油门,开车行驶在夜间的宽阔大道上。
直到陈岁聿靠着椅背,叫了他一声:
“窗户关小点儿。”
虞景这才慌忙意识到,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凛冽的寒风刮得他耳朵通红,自己竟然也没注意到。
他将车窗留了个缝,这才分出心思问陈岁聿:
“去哪儿啊?”
“锦江湾,本来应该在上一个路口上高架的,”陈岁聿拇指揉搓着太阳穴,闭着眼睛,有些疲乏地说,“随便开吧。”
虞景摸了摸鼻子,闷闷应了一声:
“好的。”
车厢里没人说话,虞景在安静的氛围中扫了后座的人好几眼,终于决定把车停在路边,跑进便利店买了杯蜂蜜茶和解酒含片,打开后车门,弯下腰把东西递给他。
“先喝点儿蜂蜜水吧。”
陈岁聿放下按在太阳穴上的手,偏过头看着他。
“还有含片,”为了方便,虞景干脆半坐到后座,低着头拆包装,话音不停地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试试——”
他后面的戛然而止。
因为陈岁聿倏然伸手,揽住虞景的腰,猛地往里一带,将虞景整个人都扣在了怀里。
很轻的一声响,含片飞出去,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陈岁聿喝酒从来不上脸,即使是现在,也依旧脸色如常,神色清明,只是脖颈的青筋凸起在薄薄的皮肤内,整个人有种难以言说的危险气息。
他握着虞景腰的手力气很大,叫人无法挣脱,面上却很平淡,只是散漫地掀起眼皮,盯着虞景:
“什么意思?”
虞景被他强势的气息悉数笼罩,心跳要快从胸腔中蹦出来,对上这句无头无尾的话,也没应,只是又拆了一片喂进陈岁聿嘴里:
“看你头疼,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
陈岁聿没说话,视线从始至终没从虞景脸上移开,几下将含片嚼碎咽下去,另一只手托着虞景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打听我的行程,邀请我喝咖啡,又开车接送,”陈岁聿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再次问他,“虞景,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