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此前和我说过,你和她的距离已经不单是普通朋友了,显然,你现在做的事也不仅仅只是忧心朋友了。” 大法官道:“你越界太多了。” 他话音落下,站在暗处的仆人已经悄然走上前了。 他们微笑又小心地看着艾什礼。 “艾什礼少爷,请跟我们回房间吧。” “请跟我来,少爷。” 艾什礼显出几分屈辱来,但他们已经接近,各自扶住了艾什礼的手,将他钳制起来。 “如果你只是为你的朋友而担心,那我可以告诉你,在法庭上时,迫于中心城的压力,无论我再不愿意也会尽可能帮助他的。” 大法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艾什礼本应该放下心来的,但他不知为何,却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他的直觉让他感觉这件事不会这样轻松的结束。 艾什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要靠着这样的运动消使自己有些困意,最好能一觉睡到庭审结束。这样,他就不必如此烦躁忧心。 但走了许久,他也没能安心。他想消磨时间,可是终端已经被收走,他就只能在床上用被子卷住自己制造个安宁的环境。 不行,怎么也无法安心,就像是出门后总在疑心自己是不是忘了关门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亮起,艾什礼刚睡着,脑子仍然感觉如同一团杂乱的线。 父亲怎么会想到联系斐瑞呢? 自从吵架后,他和斐瑞从未联系过。 吵架……? 艾什礼困意顿时消散了,脑中有答案呼之欲出。 斐瑞怎么敢笃定她会消失,为何又让他问他父亲,这不是说明他从一开始就这件事? 父亲的话中的怪异之处也显现。“在法庭上时,迫于中心城的压力,无论我再不愿意也会尽可能帮助他的。” 为什么要加一个在法庭上时? 意思会不会时,他可能根本不会出庭? 艾什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从床上爬起,用力敲打着房间门,“放我出去!我有事!我现在真的有事!”他踹了两脚门,又看向窗外,却发觉那窗上都钉上了封条,额头冒出了汗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父亲他根本也不打算听从中心城的意思! 庭审开始前三个小时,我与莱纳特还有蒙德便坐在了前往法庭的车上。 法庭位于五城制高点,是制高点,即便在到达目的地时还有不少距离,但我仍然可以窥见它在云雾中的威严英武。 车内的气氛十分安静。 蒙德与莱纳特坐在前方的位置,我坐在他们后面,手指在终端上纷飞。 我又在写信,世界上很少有人像我一样热衷写信了。 尤其是我还在写告别信。 艾什礼自从晚上发了消息说决定自己调查后便再也没有后续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回复他。 斐瑞的话至今还没醒。 这个睡眠质量属实令我嫉妒,同时也产生了微妙的震撼。 那就是,就这就不行了。 江森发过来了问候的消息,我还是抽空回复了些,但他现下新发的这条信息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江森:很抱歉,我今天赶不过来,但我这边有权限可以观看到全过程。] 我:“……” 怎么说呢,不要说得好像这是我拍的电影一样。 但总而言之,我还是回复了谢谢,顺便问了句亚连的情况。 江森没回复了。 我就知道这个话题会让他闭嘴。 趁着斐瑞没醒,莱纳特不敢当着他父亲的面来烦我,我酝酿了下感情开始写告别信。 先自我批判了下我人品败坏,又强调了下不该继续,最后再说我庭审,庭审结束后会回到十二城。意思就是这里不属于我,我对一切拥有解释权,解释一下就是抱歉我跑路了,狗地方不待了,我会带着所有的感情一个人咽下的。 换了几种措辞,轮流发给了艾什礼与斐瑞。 江森的话就不必了,我准备主打一个先斩后奏,比较符合人设。到时候回去再说,感谢账户的钱,我取了一些用来买房过上踏实的日子,之后会慢慢还。这实在是划算的主意,买房还房贷不能逾期。但江森的钱,我一年换个几百块那都是因为我太穷了没办法,但依然有心还钱,这多有风骨。 也不算亏,这来一趟打个秋风还能买上房。 我心里美滋滋的,暗自畅想房子要买多大的。 到时候买完了,再跟莱纳特说这是我俩的家,这不又能拿一笔钱。可惜的是,家是万万没有的,蒙德觉得我老实和愿意让我能娶他儿子不是一回事。 到法庭时,我与蒙德又抽空对了下口供。 时间过去得很快,马上就要开庭了,莱纳特想办法支开了蒙德。 他有些开心地望着我,偷偷牵住我的手晃了下,又道:“等结束后,我还有两周的假期。” 我扒他的手,移开视线,“别这样,被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又怎么样,反正现在只有我们。”莱纳特很是开心,晃着脑袋,蓬松地卷发晃来晃去,又道:“我不是在六城读书吗?其实也可以——” 他贴上来,殷勤地看我,绿眼睛闪闪发光,“借这个机会带你去六城玩,理由我都想好了,我可以说我学校还有事没处理完,然后就——” 蒙德的脚步声传来。 我立刻甩开他的手,小声道:“厂长来了。” 莱纳特有些受伤地看着我,自己用手握住自己,有点委屈,“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样。” 很好,就是这个时机。 “等我准备好了,可以吗?”我也有些难过,神情黯然,“等到你父亲不会反对我,我能配得上你的那天。” 莱纳特闻言,看着我,却又反过来安慰我,“没事,没事的!一定会的!” 蒙德此时已经走了过来,面色有些奇怪。 他道:“我刚刚收到了消息。” 我问道:“什么?” 蒙德道:“大法官在路上突然昏厥,如今被送往了医院,所以现在是代班副法官来进行本次庭审。” 我:“……” 我立刻感觉到了不妙,火速给江森发消息,与此同时开始抄送给斐瑞与艾什礼。拨打场外救助电话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还没两分钟,我已经被带到了法庭之上。 天空依然蓝得要死,我路过原告方时,看见一堆身穿军装的人,心中颤栗起来。 双方的陈述都十分漫长,我说得口干舌燥依然不忘记表现出苦情来。 开始的十分钟,一切都算和谐,或者是一切都按照着昨天收到的台本一样。无论是陪审团还是代班法官,都没有十分大的波澜,甚至连申请旁听的五城市民们也觉得百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