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斐瑞如此说着,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浴室的大门,鼻间嗅到的也只有那样的信息素。 流水声与雨声逐渐交织在一起。 斐瑞想要放声咒骂,却只能一步步走过去,当他意识到这具躯体全然不听他的操控时,他的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了浴室门口。 他开始更深一层的自我憎恶与对这一切的抗拒,那种耻辱与不安让他想要流泪。他被标记那么痛苦,她自己明明不是也有感觉吗?为什么不帮他缓解痛苦,为什么宁愿这样子?真正的心声浮现,斐瑞的惊惶无处躲藏,最终他依靠在门板上。 水流声之中,信息素透过门缝朝他袭来,沾血的苹果仍在他手上。 “……嗯……啊。” 斐瑞听见她模糊的音节伴随着水流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他的身上。他的嘴唇愈发地干涸,眼睛视物开始朦胧,他茫然无措地应对这热烈的袭击。于是他只能盯着苹果。 “咔嚓——” 苹果在他口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滴滴答答的声音总是不停,她的声音似乎也要消融在水中,但消融得更快的是他的意识。 斐瑞一口口吃下沾血的苹果,身体近乎脱力,仰着头去看那座昏黄沾灰的吊灯。 吊灯在他眼里也要旋转起来似的,让他一阵阵的眩晕。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不断仰头,唇齿咬动着苹果,汁水顺着他唇角留下。 在浴室水流声停止之前,斐瑞的身体在某一刻骤然失去了所有力量。他不知为何,笑了下,脑子混混沌沌,只有口中弥漫着苹果的清香。 ……还有血腥味。 斐瑞想。 可是他的脑子并不能长久的混沌,一句声音像是锋锐的刀片,切断了所有感官上的愉快。 “……艾什礼。” 斐瑞听见这样的声音。 第22章 内环城是我见过监控器最多的地方。 比如我刚来到内环城时,我就知晓这里遍地都是没设置密保的车和其他载具,每当我试图做些什么时,我便总能看见悬浮在上空,设置在街角以及各处的摄像头。 以至于我总是望洋兴叹,黯然离去。 但身处浴室的时候,我没想过这也有摄像头。浴室外的茶花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来,隐约能听见几声喘息,我一时之间像是握着扔不了的烫手山芋。 继续还是停下,这是个问题。 继续的话,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停下的话,是否显得我也太效率至上了。 花洒的水流浇在我身上,我像一只落汤鸡般,无助至极。最后我决定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侧耳倾听浴室外极小的喘息声,随后顺手拿过来洗手台旁边的沐浴露。 我一面看着沐浴露的成分表,一面张开嘴开始发出喘息,时不时还捏下鼻子发出鼻音。根据我曾经浏览过的某些文学里,一般都会喊“超市里小烧杯叫主人大不大爽不爽”,但好歹有个捧哏回应,我一个人就还是别整这花活了,还是呼吸吧。 茶花的香味愈发浓重,重到氧气都变得稀薄时,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当喊出了合适的名字后,空气中的信息素仿佛凝滞了一般,极小的呼吸声也消逝了。 整个环境里,只有水流声在作响。 我听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紧接着便是匆忙的脚步声,那声音太大了,大到我几乎不可能装作听不见。于是我立刻关上花洒,抓过衣服胡乱套上也冲出去。 “砰——” 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酒店房间门已经被重重合上。 啧,这就受不了了。 我穿上鞋,一抬脚就猜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苹果残骸。 我仔细看了眼,无语了。 有皮你不也吃了!还让我削! 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还是冲了出去追斐瑞。 真他妈受不了了,不出去追过几天他回过味儿来我就会死,出去追被执政官那帮人抓到也是死,真无语了这狗比五城。 我一路狂奔,连终端的震动声都来不及管。 夜晚的雨仍然湿冷,雨水细密至极,蒙蒙的雾弥漫在各处。 在我一番追寻后,终于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斐瑞。他坐在树林前的长椅上,捂着肩膀,像只受伤停驻的天鹅。 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愤怒地望着我:“你怎么跟过来了?” “刚刚听到声音,我还以为你被带走了。”我顿了下,有些担心,“我怕你被临时标记的事会惹人非议。” “你也知道你临时标记了我。”斐瑞看着我,“你明明知道被标记的人是什么状态,可你居然敢这样羞辱我。” “我……哪里羞辱你了?” 我显得很茫然。 “你——”斐瑞深呼了口气,又道:“为什么在浴室里那样?” 我移开视线,“你……听到了?” 斐瑞不说话。 我道:“对不起,是临时标记的影响。” 斐瑞话音很低,“即便那样,为什么也不愿意安抚我?” 他没有提艾什礼的事,显然,他也知道提出来只会让他显得很可怜。即便被临时标记了,对方却仍然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这是件伤自尊的事。 “我做不到。”我坦诚道:“我做不到心里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做出违心的事。” 斐瑞嗤笑了声,“我到底哪里——” 他收住了话音,喊道:“你难道看不见我到底被这标记如何折磨的吗?” “对不起。”我直接化身道歉机器人,持续复读,“真的对不起,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你真的令人讨厌。”斐瑞沉默了下,情绪近乎崩溃:“明明你也知道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你却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即便是被你利用挟持,我都并不觉得你是坏人,可现在我却真的后悔救你了。” 都这么破防了,还跟我搞话术呢? 我直接后退一大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按住他的肩膀,“冷静一点。” 雨中的斐瑞身体仍然在颤抖,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后,才终于冷静,一双眼睛有些红。 我许久才说:“就是因为我还有一丝愧疚之心,我才不愿意对你做任何事情。” 斐瑞冷笑道:“你又要说什么?” “首先,你对我所有的感情与渴望都是临时标记造成的。”我苦涩摇头,“即便我心里没有艾什礼,我也绝对不会在这个关头真的对你做什么。” 斐瑞怔了下,蓝色眼睛仍望着我。 我开始捏人设,“omega是珍贵的性别,我听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我从未见过。直到前不久,我认识了一名omega,他为了不被人觊觎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