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可冤枉我了,”甘尧的视往下移,停在了我和宁亦珩牵着的手,又慢吞吞地收了回去,“我把晶晶送到我爸妈那儿才自己出来逛的,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呢。”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和宁亦珩拉着手。 我慌张地把手抽开,把手背在背后,下意识用手指不断地揉捏被宁亦珩握过的手掌。 好在李宵鸣没往我这边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我的掌心莫名地发痒,被甘尧看到后,宁亦珩摸过的地方就像被蚂蚁爬过,不停地搔我的掌心肉。 我不禁对自己和宁亦珩的关系产生了疑惑,我们的行为是否有点过界了,我也不太懂gay定义的朋友与爱人之间的界限。 毕竟我从没谈过恋爱,同人文里的爱情也很少会有波折,主角总能获得忠贞不渝的爱情——就算中途有问题,俩人不管不顾先睡一觉比什么解释都好使。 现实生活中要能站在上帝视角就好了。 李莺宁没察觉我内心的弯弯绕绕,她大大咧咧地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算命摊前一推,说:“师傅,也给我另一个弟弟抽个一样的签。”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那老头就开始摇手里的签筒,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青年,自然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但李莺宁饶有兴致,非得给我抽个签出来,才算满意。 那老头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听到后面我才意识到他给我占卜的是姻缘签,他说保守估计我明年年初就能脱单,还是谈的熟人,并且容易吃软饭。 我想了想身边称得上是熟人的女生,除了李莺宁似乎没别人,连我办公室常见的同事都基本是男的。 李莺宁……我看了眼李宵鸣的美人姐姐,心想还是算了吧。 不过吃软饭这点都能占出来,这未免也太详尽了吧。 不过我对此没有多少希望,毕竟我妈年年给我求姻缘签,年年都说能保我姻缘运,结果还不是寡到了现在。 宁亦珩一直没插话,这时候才凑上来说:“我看看你的签子。” 我就把自己的签递给他看。 我转头去看李宵鸣的签,上头写着“欢喜冤家”四个字,还有一些劝诫他少生气少纵欲的话,尤其纵欲这一点,描述细致到让我不忍直视。 他这哪像是正经姻缘签,看起来可比我的要重口味多了。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李宵鸣高挑纤瘦的身板。 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宵鸣翻了白眼,他双手环胸,秀气的手指在肘间不耐烦地敲,避开摊主小声说:“程哥,你还真信这东西吗?” “我又不谈恋爱,上面说得再花又有什么用。” 我笑而不语,满脑子都是李宵鸣签上那几句话——往后他要和宁亦珩修成正果,光看着签面,就得有的受了。 一想起宁亦珩,我心里又开始莫名地不得劲起来。 难道我真的在嫉妒宁亦珩和李宵鸣的关系,我在嫉妒我自己的朋友?那我可真是个善妒的男人。 我一回头,就对上了宁亦珩含笑的眼睛。 我不知他在笑什么,便直接问他:“老板,你笑什么?要不你也算一个?” “没什么,”宁亦珩又把笑容抿了回去,他把我的姻缘签攥在手里,藏在了背后,“你的姻缘签也挺有意思的。” “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我还挺高兴的。” 第24章 我看着宁亦珩挑唇,一个没忍住也开始跟着笑, 笑着笑着我就觉得自己有毛病。 我跟着笑个屁啊。 老板高兴的点真奇怪,连我也变奇怪了。 甘尧见我们都抽了签,也自掏腰包算了一卦,不过他对恋爱的态度纯粹是玩,并不上心,真搞封建迷信还是搞学业,他算的是自己研究生能不能考上,签面还算理想。 我感觉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这摆摊的老头赚了不少。 这姻缘签我其实只图个乐,并没有当真,我总觉得自己这时候笑不合适,便把笑容憋了回去,说:“老板,这上面的东西不可信,那边有垃圾桶,一会儿丢了算了。” 宁亦珩把签子攥紧在掌心,说:“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让我收藏着玩吧,” ……哎,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怎么把这种东西也能当宝贝。 前几年我妈给我求的姻缘签都攒一小盒了,宁亦珩要感兴趣我可以打包送他。 宁亦珩拿了我的签子不说,还要追问我:“程淮宿,你刚刚笑什么?” 我其实是个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有话实说的人,但唯独这次我撒了谎——因为我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我口是心非地说:“上面说我往后能吃软饭。” “有人包养我,那我当然开心啊。” 宁亦珩:…… 这几年的庙会其实大差不差,但宁亦珩跟着一块儿来了之后,体验也似乎变得与之前不同了,我总喜欢盯着他好奇的表情看,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可能我就是爱看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就这样带着宁亦珩还有李宵鸣姐弟闲逛了一天,等到准备坐下吃年夜饭的时候,我才想起还没回复大哥的消息。 大哥的情况看起来颇为棘手,他喜欢的人和那人的室友不清不楚,以我多年阅览同人文的经验而言,大哥看起来就像被卷入了什么狗血三角恋。 我思考片刻,回复道:大哥,最好还是谨慎地确认一下他和室友的关系,不要做备胎。 我:如果他明知道你喜欢他,还要和室友搞暧昧的话,那就千万不要继续下去了,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对自己好一些。 这真是我这辈子说得最正经的话。 但是大哥没回我。 我除夕没有和家人一起跨年的习惯,我打小就没见过我爸妈看春晚,他们就拉着邻居一起搓麻,愣是能搓一晚上,今年我哥嫂回来了,跟他们搓麻的人就成了我哥嫂,我不会玩这些东西,也不想看电视,便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到后山去看星星。 我刚认识李宵鸣的时候,他因为好奇也跟着我一块儿去看星星,他看不了一会儿就无聊的受不住,躺在我边上睡得死沉,还得我大半夜给他扛回去。 因为隆冬在野外睡觉,李宵鸣整整感冒了一个年假,他此后就再也不跟我一块来看星星了。 我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静,冬天的野外没有烦人的虫子,我比较抗冻,穿得也很多,等到十二点的时候,还能看到从村里飞出来的烟花。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世间的纷纷扰扰,就都与我无关了。 等都吃完了饭,我就照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坐垫垫在后山的石头上,我喝了口热水,抱着保温杯仰头看星星。 李宵鸣会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