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情绪显得激动起来,而他只是盯着桌上空掉的杯子,像在走神。 “我需要再加高抑制剂的浓度。”等电话那头的人冷静下来,池还继续说道。 语气并不强硬,但莫名不容置喙。 “还有……”池还推紧刚刚扔纸条没闭严的抽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我……闻到了……一个alpha的信息素。”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 等了很久没有得到回应,池还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沙发很软,身体陷进去瞬间就会被柔软地包裹,他找回了一点点安全感。 片刻后,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一道因为电流而略微失真的声音。 “你只是对alpha的信息素低敏,但还是会有百分之七的概率能感应到……” “不过,即使你可以嗅闻到信息素,被alpha标记的可能性仍然几乎为零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这你可以放心。” - 此时,隔壁的陆鸣关掉电脑,瞥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没有动静。 他知道池还应该是醒了,一墙之隔,他听到那边有细微的声响。 他取下浴袍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淋下,温热的水汽迅速充斥整个空间。 听觉被淋淋水声所遮蔽,视觉被白色水汽所阻隔,感官似乎与世界隔绝开来,只有思想还在活跃。 手带过过腹肌时,肌肉坚硬,只微微陷下一点。他突然想起酷仔那截细细的腰,触感和他的并不一样,要更加柔软一点,勾在臂弯里恰到好处。 “池……还?”陆鸣试图给这两个字音,从上千个字形里匹配上正确的写法,但很快,他放弃了。 他不想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甚至因为刚刚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而心里发笑。 架子上挤着两瓶沐浴露,陆鸣伸手时迟疑了一下。 有一瓶,是上午他鬼使神差买下的,只因为那股有点像池还的、特别的味道。 悬着的手最终还是伸了过去。他挤出来一泵,乳白色的胶质物里有绿色的细闪,像是某种发光的藻类,很有自然气息。 香味随着蒸腾的水雾慢慢扩散开。 陆鸣在这个时候,突然对自己的嗅觉产生了一丝怀疑。 香料混合得并不高明,虽然有几分相似,但着实不算好闻。 他上午是为什么买下它? 陆鸣把手伸到水下,沐浴露在水的冲刷下不再粘稠,开始顺着他的掌纹下淌,最终化成泡沫,打着旋流入黑洞一般的下水道。 他用回了自己熟悉的味道。 洗完澡,陆鸣把那瓶一时冲动买下的沐浴露两指勾着提起来,放进了柜子深处。 - 雨大抵是半夜停的,早上陆鸣醒来时,地上已经没有积水了,空气里是雨后特有的清新。 陆鸣有锻炼的习惯,但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经常晚睡,晨跑并不规律,更多是通过健身器械锻炼。 昨晚睡得早,加上下过雨的气候实在舒适,所以六点半刚过,陆鸣就已经换了套运动服出门。 沿着湖中的路往前就是森林公园,高大的常绿阔叶林在雨后绿得有些发黑。 鸟兽已经晾干了羽毛,在树林间雀跃扑腾,抖落叶片上的残雨。 这个点公园里说是只有陆鸣一个人也不为过。 一圈下来,他微微发汗,绕最后一个弯时,陆鸣不期而遇了一个人。 池还穿了件灰色棉质外套,刚好与他相对而行,见到他的刹那,步伐明显顿了一下。 陆鸣道了声早,池还点点头以示回应。 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往后的几天,两人偶尔也会遇上,或是在晨跑,或是在电梯,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停在打招呼的程度,维持着都市里邻居间的普遍关系。 只是在这层关系上,陆鸣多了点对酷仔的好奇与探究。 这份默契的打破是在周三。 “陆总,今天下午三点A大的任职大会需要您出席一下,会议预计两个小时。”华宴集团大楼,王秘书正在平板上核对陆鸣的行程。 股权还没有正式移交,现在全公司上下知道陆鸣身份、叫他陆总的,除了贾盛,就只有王卷一个人。 王卷今年二十七,头发梳得板板正正,浑身一股精英气质,他这些年一直跟在陆鸣身边,做了不少实事。 陆鸣利落地签完一份文件递给他:“知道了,不用叫张叔,我自己开车过去。” A大离公司近,任职大会顾院长也会出席,他脾气古怪,一向不喜欢那种装腔做派,陆鸣也存了探望他的意思,总要自己开车才显得真诚。 “中午替我叫份餐,一会叫市场部把丹顿的资料送过来。” “陆总,您中午又不休息了吗?” “下午要开会,总不能把工作耽搁了。”陆鸣借着靠在椅背的动作舒展了下发僵的腰。 “好的陆总。”王卷退出去,把门带好。透过玻璃往里看时,陆鸣已经再度投入了工作。 其实丹顿的资料明天处理也来得及,陆总不愧是陆总,王秘书暗自感慨,对陆鸣的日常崇拜又增加了一点。 在A大时,王卷就一直把陆鸣当作努力的目标,毕业后想也没想就接下了陆鸣抛来的橄榄枝。 现在他决定继续向陆总看齐,回到工位上后,他把明日的待办往今天挪了几项。 王卷:工作的热情又增加了呢!今天的目标也是卷过陆总! - 下午两点,陆鸣驱车前往A大,会议地点定在图书馆报告厅,下地库停了车时间还早,陆鸣去学院二楼找了顾院长。 “这是谁来了?”顾生从书籍里抬眼,从眼镜上方瞟了眼陆鸣,又重新落到了两书本上。 “学生陆鸣。”陆鸣把东西放到小几上,恭敬地到在办公桌前。 “哼。”顾生往旁边侧了侧身。 “学生带了上好的西湖龙井。”陆鸣知道顾生的性格,总要发点脾气,便耐心地等。 过了大概五分钟,顾生翻过一页。 “三年没回来了吧。” “是。” “陪我下去走走。” A大图书馆前是一条励行大道,直对学校的静心湖,道路两侧分列着各学院楼。 陆鸣陪顾生在大道上走着,但实际上,他知道顾生是想带他看看学校的变化。 路旁种着的垂柳随着微风轻轻荡。 两人慢慢聊着,陆鸣突然注意到沿路的展板,上面展示着各学院的最新成果。 “优秀学生的展板挪到前面去了,想当年你可是常客,”顾生笑笑,“现在有新的常客了。” 果不其然,又走过一小程,优秀学生的展板便出现了。 相比之前的学院展板,这块板前驻足的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