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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提前就算计好了太后与梁王今日要算计于我,早就派暗卫在殿内等着梁王轻薄于我,
凤歧越说语速越快,脊背缓缓弯了下去,两人贴的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彼此脸上的绒毛。
陛下,就这么想臣受辱吗?
鼻翼翕动着,凤歧看起来很愤怒,而季芜依旧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姑姑,朕想不用朕再提醒了,算计你的是太后与梁王,你该报复的是她们,而恰恰是朕,阻止了她们的阴谋,
季芜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灼热的吐息刻意喷在凤歧面颊上,加重了语调,似笑非笑道,姑姑,朕想承欢于梁王身下,定是恶心至极的,是朕救了你,
啪~,凤歧抬手一个耳光,迅速响亮至极。
鲜红清晰的指印快速浮现,季芜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浓烈起来,抬手掐着风歧下颚,缓缓起身,一时间凌厉的气势逼的凤歧步步后退。
推搡之间,风歧竟跌坐在地,胸口小幅度的急促欺负着,紧抿着的唇难掩错愕。
季芜居高临下,抬起手在袖子上擦了擦,淡声道,姑姑,朕今日只是在教你一件事,秦宫内,你唯一能倚靠的只有朕,
哪怕你是名扬天下的白芷先生,离了朕,你便会成为梁王那个废物的笼中宠,掌上雀,
在这里,只要朕愿意,你便什么都不是,
季芜一句接一句,丝毫不给凤歧喘息的机会,这是一次猛烈且完胜的交锋。
额上的筋脉快速跳动着,凤歧突然垂下眸,趴伏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旧疾犯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良久都不发一语。
而此时,披在凤歧去身上的帝师朝服,更像是一个笑话。
果真无情帝王家,陛下,你这声姑姑,臣担不起,
声音很小,季芜却听的很清楚,她缓步走到凤歧身边蹲下,将凤歧脸侧被汗水粘粘着的碎发撩开,神情似乎在追忆过往,连声音都柔和了很多,带着丝□□哄的意味。
姑姑,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呀~
第30章
凤歧病了。
那晚季芜刚躺下,就听宫人来报,凤歧高热不退,人都烧糊涂了。
病成这样,自然不能上朝。
更巧的是梁王在同一天也病了,同样不能上朝。
朝堂之上,没有了梁王出来碍事,季芜显得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被几个不怕死的老臣挑毛病也乐呵呵的,没有一点要发怒杀人的征兆。
而旁边伺候着的宫人,死死低着头,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滚落,慌手慌脚的抬起袖子擦干,盼着季芜没有看见,盼着这早朝快些结束。
那几位有骨气的大人每说一句话,他们心里越害怕一分。
那些大人不怕死,他们怕,每次帝王发怒,陪葬的都是他们。
太监总管王之看准时机让其他宫人退了下去,俯身走到季芜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季芜听完,秉持着昏君的做派,任性的下了朝。
这样众臣更加不明所以,今日帝师与梁王皆未上朝,莫不是要出事。
一路疾步走到太虚宫,总管王之狼狈的跟在季芜后头。
心里盘算着,陛下现在这模样,怕是要出大事啊。
你说这梁王称病不上朝就罢了,进宫来找帝师又是作甚。
他们这些跟在陛下身边的人,可都瞧的清清楚楚,陛下对帝师独一份的不同。
自从帝师来了,宫里都未再随意添过人命了。
太虚宫里,本该在床上躺着的季芜,此时正在后殿的小亭子里。
碧波微漾,一枝海棠静默垂落在凤歧瓷白色脸颊边,生生勾勒出病态的艳色来。
季芜顿时放缓了步子,眯了眯眼,美则美矣,若是没有旁边那碍事的玩意才好。
梁王正侧坐在风歧身边,看样子正准备继续说什么,而风歧始终容色浅淡,神情没有什么起伏。
见状季芜心底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火气骤然消了一大半。
背着手慢悠悠的踱过去,绕到梁王身后,突然出声。
哦,我竟不知梁王跑到太虚宫养病来了,看来这宫里还真一个风水宝地,卧床重病片刻就好了?
一本正经的神情与语气,可偏偏听来既讽刺又好笑。
吃了上次的教训,梁王这回看起来有底气许多,假笑了两声,起身行礼顺着季芜的话道,陛下说的是,这宫里福泽深厚,臣的病都要好的快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季芜的脸就像塞上草原的天,说变就变。
既然有梁王说的那么好,那我就肯定不能让你继续留宫里了,毕竟这好东西都只能归朕享有,
叶知清垂眸想了想,继而转头看向王之吩咐道,王之可记住了,传令下去,今后可不能让梁王踏入宫门半步,
是,陛下,王之接了旨意,退的飞快。
凤歧微愣,继而勾唇轻笑。
这话听来着实太不要脸了,可又名正言顺,让人无从反驳,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臣谢主隆恩,梁王一口气憋在心里,恨的不行,转念想到不久以后的大业,皮笑肉不笑的将恭敬的姿态做了十成十。
如此,梁王便退下吧,季芜毫不客气的挨在风歧身边坐下,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梁王。
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模样好不亲昵的对着凤歧道,帝师,昨晚睡的可还舒服,
淡雅的香气伴着清风萦绕在鼻端,并不惹人厌烦,凤歧乐得配合,继续抚琴,有劳陛下关心,睡的很好,
两人一唱一和,直到梁王走远。
平时端庄冷情的人,突然温柔起来,即便是什么都没做,亦是惑人的。
季芜见风歧没有拒绝,便更加得寸进尺,缓缓靠近,伸手就要去搂凤歧的腰。
啪~一根木尺适时出现,陛下莫要逾矩了,
季芜盯着那把木尺怔了怔,稍显木讷的缩回了手,而后又恢复成了恣意的模样,别有深意道,
朕竟想不到帝师是个念旧情的人?
陛下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凤歧顺势将木尺收回,唇角弯起,似是很满意季芜的反应。
木尺上刻着岁兰二字,木尺表面有因常年抚摸而散发的古旧光泽。
岁兰,是风歧给季芜取的小名。
凤歧那时说希望季芜能像大漠里的千岁兰一般,即便是无云无雨,也能傲然存活。
季芜当年被先皇后收养,自小就被丢进暗卫营里训练,每天学的都是怎么杀人,至于治国理政,所有人都默认与她毫无干系。
而恰恰是凤歧当年在梁王府里的善意,唤醒了季芜心中不甘不愤的种子。
这把尺子,正是当年风歧私下教导季芜时,用来训诫她的。
风歧那时对季芜很严厉,所有人都在夸赞风歧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只有季芜知道,她打起人来,从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