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让王伯远从此臭名远扬,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而即使他对妻子不忠,花心滥情,苏芮还是为了他放下身段来求一个乞丐,谁见了不说她一声痴情,不夸她一句良善呢? 这不她刚说完,人群里骂她是扫把星、克死王伯远的声音就一下子消失了。 乞丐半点没被打动,不屑一顾道:“真是怪了!人死了乞求我来救活,难道我是阎王吗?” 苏芮早猜到他会说出这句话,简直跟她从原身记忆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原世界中,这个乞丐就很不好惹,他似乎不大认同原身要救王伯远的行为,对她又是打又是骂,让原身颜面扫地不止,还吐下一口痰,让原身吞下去。 这等侮辱,换个脑子正常的人早受不了了,但原身就是个榆木脑袋,不仅任打任骂了,还真的吞下那口痰。 这段记忆,简直让苏芮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可是谁能想到,正是原身吞下的那口痰,最后竟真的让她吐出了一颗心,救活了王伯远。 “妾身没有别的愿望,只要侠士大发慈悲,救我夫君。” 苏芮哭了半天,身体早就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整张脸除了眼眶是红的之外,完全苍白得像一张纸。 乞丐撑着身体坐起来,恨不得能抖落一斤饭黏子的浓密大胡子抖了几下,身上酸臭的味道更浓,围观的人群退避三舍,唯有苏芮动也不动,坐在他的视线当中。 乞丐探头跟苏芮对视,笑嘻嘻地说:“你口口声声喊我侠士,我这幅鬼样,到底哪里像侠士了?” 苏芮愣了一下,指着他当做枕头的那个木盒。盒子看上去很普通,但是长度宽度告诉她,里面装的东西不可能是一副卷轴,而是更加扁平的东西。 刀或者剑。 “算你有点眼光,只不过……”乞丐拉长语调,朝地上的破碗里吐了口唾沫,“你先吃了它。” 苏芮面色煞白,捂着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琼枝正好打了一壶酒回来,拨开人群就看到这一幕。她大叫一声夫人,把酒壶往乞丐身上一丢,就扑到苏芮面前,将她抱起。 听到旁边人给她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琼枝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叫花子,简直不识好歹。我家夫人愿意花重金请你帮忙,你若是不愿意便算了,何必在这儿欺负人。我家夫人自从老爷死后,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还被王家人逼迫,要她交出家中田产铺子。 天地良心,夫人嫁进王家之前,王家是什么个情况谁不知道,一亩三分地靠着夫人的嫁妆和操持,才有了今天的宅邸和铺子,他们也好意思。如今我家老爷尸骨未寒,夫人就被王家人欺负至此,她实在没有办法,听信了个道士的话来找你帮忙,可是你这又脏又臭的乞丐,竟然也来欺负她……我家夫人真是太可怜了,这样一等一的大好人,还被你们这样糟践,夫人啊,这太原咱们是呆不下去了,还不如回去老家,也好过为一个养外室的男人背负扫把星的名声……” 琼枝一边哭一边骂,不但没有忘记苏芮的交代,把她的话全部说出来,还出色地自由发挥,让围观的几个妇人都忍不住跟着掉泪。 第99章 苏芮晕了,琼枝叫来马车,花了几文钱,让旁边几个妇人帮忙,一起将苏芮扶上了车。 戏唱够了,是散场的时候。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东大街,琼枝擦干脸上的眼泪,把苏芮叫了起来。 “夫人,我刚刚在大街上那样说,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等下你在前面下车,去牙行找个靠得住的牙刽,就说我因为夫君去世,触景神伤,身体越发不好了,想把宅子给卖出去,头七过后,就让他带人来看房。若是有人嫌弃这房子死过人,便让他说,价格方面好商量。另外,我手上那些铺子,让他们帮忙找找买家,尽快出手。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别让王家人知道,事成之后,佣金绝对不会亏待他。” 琼枝大惊失色,声调猛然提高:“全都卖掉?”过后又担心隔墙有耳,压低声音,凑到苏芮耳边。 “那咱们以后住在哪儿啊?” “等夫人我有了钱,你不是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吗?”苏芮捏捏琼枝的脸。 这个丫鬟是跟着原身一起从江南来到山西,对原身忠心耿耿。 原世界中,原身救活了王伯远,夫妻二人过了一段相对美好的日子。 后来原身怀孕,王伯远考中举人,身价跟着水涨船高,甚至吸引了他当年主考官的女儿对他青睐有加。一面是官宦人家的青云梯,一面是不入流的商贾糟糠妻,孰轻孰重,在王伯远心里早有定论。 当然,他没有傻到立马休妻重娶,给自己举人名头上附加一个抛妻弃子的罪名。他反而对原身比之前还要好,好得明目张胆,惹人嫉妒,整个太原不论谁提起王生,都要赞他一句长情可靠,原身也为此感到格外幸福。 只是好景不长,原身怀胎十月遭遇难产,最后虽然成功诞下麟儿,但原身却血崩而死。 苏芮觉得这事肯定跟王伯远有关系。 因为原身去世之后,王伯远不到三个月就重新娶妻。但整个太原无人说他一句不是,谁都知道王伯远是担心原身冒死生下的孩子无人照料,才不得已在丧妻期间娶妻。 但实际上,王伯远和他娶回来的官宦之女,对他的长子从来不闻不问,任由后院里看人眼色行事的下人们苛待甚至虐待他。 整个王家,只有原身的陪嫁丫鬟琼枝,含辛茹苦,将那孩子抚养成人。 苏芮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谁对她好,她都不会忘记。她会带琼枝一起离开,或者如果对方愿意,她会给琼枝一笔钱,恢复她的自由身。 回到王家,苏芮屁股都没坐热,就听见丫鬟来报,王叔源又来了。 这回他比较乖巧,先去灵堂给王伯远上了香,还装模作样的哭了一场。 但到苏芮面前,就没有好脸色了。 “大嫂,我今日听说,你告诉别人我们王家昧了你的嫁妆?还要把你扫地出门?” “我有说过这话?” 苏芮挑眉,毫不意外王叔源听到街上的传言,只不过流言经过添油加醋之后,显然更能激起民愤和王家人的愤怒。 王家那些倚老卖老的人不敢出来说事,自然是知道流言有七分真三分假,一张老脸挂不住,这才派了王叔源来当这个出头鸟。 “外面说的有模有样,都知道你今天去了东大街找一个乞丐,不是你说的还有谁。”王叔源叉着腰,满脸横肉抖了抖,“陈芮,我们王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大哥这才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往王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