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时雨渐渐有了睡意。 半醒半梦中, 他感觉萧苏寒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从脸颊、脖颈, 到胸膛、腰腹。再往下, 是胡乱中“哭”过一次的小兄弟,也被细心温柔地照顾到。 又过了好一会儿, 萧苏寒重新躺下, 小心翼翼将人搂紧。 秋时雨没有吵醒、但也不至于全然无意识。 他还记得这双手的温度和力道,睡梦中下意识地扭了扭。 都没来得及多动弹两下,就被萧苏寒箍紧腰肢,贴在他耳边低声叹道:“小祖宗,再扭我又要做坏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叫人听到,秋时雨哼了一声。 他脖颈下是萧苏寒强行垫住的胳膊,凌乱的额发被拨开, 完整地露出比以往更加秾丽的一张小脸, 睡姿不如平时安稳恬然,微微蹙起一点的眉头显然是累到了, 长而密的睫毛偶尔会忽然颤动一下,惹得毫无睡意的萧苏寒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 “睡吧,睡吧……” 直到天边放亮,萧苏寒才停止了对他断断续续的缀吻。 而此时,秋时雨正侧躺着、半边身子靠在他身上,暖暖的、软软的,整个人就像一团温热的棉花糖,亲一口都是甜滋滋的。 萧苏寒喟叹一声,心满意足地入睡。 但这场美梦没能做多久,也许是8点,也许是9点,有人窸窸窣窣地翻东西,时不时发出一些撞击、摩擦声。 萧哥一开始以为在做梦,再一想:不对,宿舍不就俩人? 他掀起床帘一角朝下看—— 乔绛正撅着屁股在最下面的柜子翻东西,背后汗湿了一大块儿,哼哧哼哧地试图将组合柜从镶嵌固定的钢架结构里拆出来。 他当即压低声音问:“乔绛你有病?大早上敲敲打打?” 乔绛反被吓一跳:“你醒了啊?” 萧苏寒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怀里的秋时雨转过脑袋、解放了被压得红扑扑的那只小耳朵,又挪了挪身子,从鼻腔里发出像是撒娇一样的呓语:“唔~” 这一声动静差点乔老师吓得魂飞魄散:“你、你、他?” 他一个激灵咬到舌头,当即就出血了。 但这并不影响乔绛结结巴巴地想要求一个真相:“不是,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啊?我没听错吧?你床上、怎么会有秋宝的声音啊……” * 五分钟后,安抚好秋时雨再次入睡的萧苏寒爬下床。 他警告地看了一眼乔绛,示意对方不要再一惊一乍。 乔绛一手捂嘴、含泪点头,目光又忍不住看向萧苏寒的床铺:和秋时雨同款的墨蓝色挡光床帘重新拉到轨道尾端,谁能想到呢,里边还真的睡了个秋时雨! “他昨天有点难受,发了汗,我让他睡我这儿。” 这么一解释,乔绛勉强能接受。 也是,608除了秋时雨、谁会勤快到一月换一次床单被套? 不把床单睡褪色已经是男生宿舍很讲卫生的表现了。 结果人家娇宝宝连出了汗的床单都不愿意睡,偏偏萧苏寒惯着,自己把床让出去也甘愿。 但秋时雨身体的确不太好,就近照顾情有可原。 “好吧~” 乔绛通宵了一晚,又赶早从租的地方跑过来,这会儿正是反应迟钝的时候,他虽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有些话实在来不及过脑子、直接问出口:“我还以为你和秋宝……嗐……算了!” 萧苏寒有意试探,嘴上偏偏做出不经意的样子。 “以为什么?以为我俩睡一起是有情况?” 乔绛打着哈哈主动替他俩解释:“想想也不可能啊!先不说秋宝他对男生没什么兴趣,萧哥你看着也不像弯的。”这会儿倒是想起话不能说得太满,又补充道,“就算你俩弯了,睡到自己室友身上又叫个什么事儿啊!兔子尽吃窝边草?” 萧哥故作轻松地反问:“那我该去睡谁?不是我说,有秋宝这样的还不满足?” 乔绛直接被问懵了! 这话吧,很对,但也不完全对。 以萧苏寒的条件,他必然是要找最好的。 而乔绛这十九年来,认识最好的,无疑就是秋时雨。 “我懂了,如果秋宝是女孩子,你就冲了是吧!” 萧苏寒正要说话,门外又响起一道清脆的刷卡声! 来人推开门,不是李昀州又是谁呢? “今天什么日子啊,乔绛你也回来了?” 李昀州带来了他和何芳蕤包的饺子:“我记得秋宝唯独周三上午没课的吧,刚好来给你们送点儿吃的!也不多,就刚好一顿的量,尝个鲜。这可是我爸妈他们鲜邮来的黑鱼,蕤蕤寻思着常规做法也吃不完,就剁了包些饺子吃。” 说完,他又看向乔绛,问道:“你呢,回来干嘛?” 乔老师这灰头土脸的,没忍住用T恤擦了一把。 “去年我依稀记得有个优盘掉桌缝里,当时扒拉不出来,想来应该是个空优盘就放着没管,结果昨晚突然记起,那个迷你优盘不是空的,里面还存着我之前准备的一个系列题材的备用方案!” 萧苏寒冷哼道:“我一早被吵醒,还以为宿舍来贼了!” 李昀州正想哈哈大笑,目光瞥到他拉得严严实实的床帘,用嘴型示意:“秋宝?” 乔绛主动跟他解释:“昨晚不舒服,萧哥照顾呢。” “这样啊,那还好有你在!否则就以这小子的体质,放任他一个人住还真不让人安心。” 李昀州不愧是李昀州,事事操心。 哪怕人都搬出去了,还记得给室友送些好吃的。 他打开了保温桶,又问萧苏寒:“这小子什么时候能醒?要是睡够了,索性就直接把人喊起来吃吧,黑鱼饺子就要吃新鲜煮的!” * 等乔绛狼狈地趴在地板上,艰难摸出了他那个沾满灰尘的优盘;等黑鱼饺子的鲜香味儿逐渐充满整个宿舍,秋时雨这才被萧苏寒彻底叫醒。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仿佛还残留着一些尴尬。 萧苏寒将他拉过来,悄声跟他说了自己撒的谎,叮嘱他一会儿别忘了圆回来。秋时雨气是气不来了,但后知后觉羞得不行。 他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仿佛是新安上的,下楼梯都不自在。 所幸乔绛根本没看出来:“秋宝好点儿没啊?” 秋时雨含糊答道:“已经没事了。” 倒是李昀州瞥到他雪白的后颈上落着一点胭红。 白得越白、红的越红。 极致色差带来的冲击扑面而来! 李昀州的视线难免顿了一秒,他忍住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怪异感,又不留痕迹地多看了一眼来确定那点红的“成分”。 以李昀州的经验,他的直觉已经肯定那就是个吻痕。 换做是乔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