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样的好人,哪里会有他们这种人呢?但见八角眼神真诚,倒不像是哄骗自己的,当即作了谢,便告辞了。 心中也做了决定,撇开是不是马四九他们的对手先不谈,就这沈家连个下人都如此忠厚善良,主人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他们做这行的,虽说手上沾满了血,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明玥不知道这事儿,只是沈煜提醒过,路上怕是不太平,让仔细些。 想这一路走来,什么没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明玥虽说是担心,但其实也没有多害怕。 加上这整个队伍里除了她和杜子规之外,哪个不会两招?所以叮嘱着鹿哥儿他们几个,“要真有什么事情,带着子规走就是,旁的不许你们管。” 鹿哥儿秦晚风他们听了这话,隐约觉得肯定要出事,只牢记着明玥的话。 不过这第一天都是安全的,他们出了城就一直往那神女雪山方向去,布云河就在那雪山下面。 据说这布云河的源头,也是这神女雪山。 但神女雪山并不止是一座山那样简单,其包括了好几条大小山脉。 曜族人便分别住在这些个山脉上,他们也认定了这些山脉都属于神女雪山的一部分,所以不管是哪个部落,在曜族人看来,大家都一样是神女的子民血脉。 正是如此,在他们看来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仍旧是氏族部落,每一个氏族都有自己的酋长。 就像是一个个大家庭,大家同样都是神女的血脉,那政权就无法建立,如此也就没有国度一说。 因此对于夏王朝,根本就不会造成任何威胁。因为这曜族人仿佛就是一盘零散的砂砾。 而且他们坚信是神女的子民,自然是要生活在那雪山上,是不愿意下山来的。 他们不下山,那布云河也就成了边界线,除了每年一场的开市之外,这边又没有什么大些的城镇,只有零散的几个村落,所以并没有像样的官道。 只有一条仅够着一辆马车行驶的崎岖山路。 而且越是往这布云河边上走,气温就越来越低,待到第二天到一处不知名的小流域边上休息的时候,只见那河边还有没融化的冰。 这对于灼云他们来说,着实是太新奇了,明明方才经过的地方还有太阳,还有春天的影子,只是到了这里,才翻过一座山罢了,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冰凉的世界一般。 而且抬头看去,前方那些能瞧见的山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长年累月不融的积雪。 可就这样寒冷的环境下,那并不算太绿的草里,还开满了一些类似于芍药一样的花。 只不过颜色是冰蓝色的。 似乎这种寒冷的地方,连花的颜色都几乎一样是冷色系的。 而这些个花朵散落的尽头,便是一片青翠的松林,那风吹起的时候,这小河边还能听到松针摩擦时发出的刷刷声。 与在河边喂马河水的孩子们不一样,老刀没有半点欣赏这奇异景色的兴致,反而凝着眉头,“要动手么?”要动手,就慢慢喂马,不着急走。 若是不想动手,就马上启程不给对方机会。 而他这话,是问南宫阙的。 南宫阙的目光不在那并不算远的松林里,而是看着河边喂马的孩子们,“他们玩得挺高兴的,多留一会儿也没事。” 老刀闻言,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行吧,叫你些个徒孙们看着孩子们一些,我闺女那里不用你们操心。”整个队伍里,弱点就有明玥了。 南宫阙朝着河边走过去,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还笑得粗狂:“见天练,却没真刀真枪动过手,这样好的实践机会,为何要要叫孩子们给错过?” 想他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那脚下却似生风一般,半点没有一个老人该有的虚弱垂暮感。 他声音不大,孩子们也听到了这话,虽然是要顾着杜子规一些,但眼睛还是忍不住亮了。 立马就对那马没兴趣了,马上凑到南宫阙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 只是还没等南宫阙开口回答,那冷风变成了疾风,一道道箭羽从那松林方向飞射过来。 南宫阙见此,拔刀直接挡了上去。 灼云几人见此,先是护着杜子规去明玥那里,余下的也跟着挡箭。 明玥一直都在马车里,直至这场纷乱结束,她才掀起车帘,和杜子规依次下了马车。 只见着那清澈的河水里,如今还带着丝丝血迹,草丛上那些冰蓝色的花朵也被染了色,看着多了几分妖冶。 这该是血流成河的场景,只是可惜这些个血很快就渗透到泥土中了,所留下来的只有他们冰凉的尸体和那浓郁的血腥味儿。 七八个小孩子个个眉飞色舞,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那力气大的已经跟着去搬运尸体了,力气小的也没闲着,两只手并用,一起将马车上的飞箭拔下来。 准备废物利用。 杜子规很快就加入了其中。 明玥见着这一幕,想要说服自己这些孩子不怕尸体,多半是那年大灾看多了,已经麻木了,更何况那时候比这个时候血腥的场面都有了。 但是他们这说说笑笑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还是让明玥十分佩服的,后来队伍启程,尸体没埋。 原因很简单,他们没带着锄头,总不能徒手去给这些试图刺杀大家的凶手们刨坑吧? 又不是那庙里的大佛,哪里有这许多慈悲? 再说这里多的是狼群和秃鹫,想来不用多久就他们就会闻着这新鲜的血腥气味赶来的。 不会给那些尸体一点腐烂的机会。 明玥看着一旁和元盼妹玩叶子牌的三个女儿,“今日,你们果真一点不害怕?” 就是最小的耀光也没抬眼皮子,认认真真地研究手里那为数不多的几张牌要怎么出才能获得胜利,所以回明玥的话也颇有些敷衍的意思,“那有什么好怕的?尸体咱们头几年就见了好些呢!比今儿惨烈血腥的多了去,更何况刺杀这事儿,咱家在澜州的时候不就遇着过了么?” 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怕什么? 她说到这里,才扭头看明玥一眼,“不过今儿这些人好逊色,他们要是有当初在澜州的那些刺客厉害,可能还能再打一会儿。” 所以听她这意思,倒是嫌结束太早了?明玥没好气地抽了抽嘴角,“早前你可最是不爱学武的,如今怎对这打打杀杀的也来了兴趣?” 耀光赢了,手里的牌出完了,也得空专心回明玥的话,“才不感兴趣呢!可是曾祖父说了,爹要保护娘,真遇着什么才顾不上我们,要我们自力更生。我又不好意思总要姐姐们保护,只能自己学。”主要是要姐姐们保护,回头得掏存钱罐付报酬。 但是这事儿姐姐们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