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厨房 (第1/3页)
神落在她手机的屏幕上。气氛顿止住了。初语快速按息屏幕,心却像是窗外急乱的风。她手机的壁纸是一张像素很低的照片。画面模糊,场景微弱泛黄,空荡荡的砾石路面上,只有一个小猫的影子。沉默渐渐冷却了心底浮动的热切。他们真的已经分手很久了。久到连顾千禾都忘了,原来初语在某些方面也是如此念旧的一个人。他只当她狠心又绝情。早把旧日的情爱分割断尽。可现在看来,他对初语而言不过是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一只猫她养了十年,走丢后仍念念难忘。可顾千禾跟她好了十年,分手后她却从未想过要回头看看他。他默然坐回原处,敛目向下望着,在初语看向他前,藏匿住眼底失神的瞬间。顾千禾觉得自己此刻的心绪,就像窗外的风,拼命想留住什么,吹得慌乱难安,可到了最终却只能在一场落寞中定落下来。-有的时候,顾千禾觉得初语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可有的时候,他却觉得初语坏到离谱。就比如现在,她穿着还未换下的制服,站在厨房为他准备早午餐。她们公司夏季乘务员的连身裙是有些沉闷冷矜的深墨色,系着一根腰带,勾勒出那道纤窄柔美的腰线。进门的时候,她将丝巾解了下来,随意地塞进飞行箱外侧的口袋里。露出那截细白的脖颈,然后对他轻声柔缓地说:“你坐在客厅休息一下吧,我先去煲汤。”她走到厨房,在墙钩上取下一条米白色的围裙穿上。可能就是那一个瞬间,顾千禾觉得自己又变得没出息了起来。沈初语太懂得如何拿捏住一个人的心。顾千禾常常觉得,这世上无论男女,都会轻易溺死在她无意施展的柔情之下。他环顾四周,发现她现居的住所其实并不算大,但家里的每一处陈设都被她安放收拾得极为妥帖。家居整体色系偏淡,混着昏暗的光色,却显得处处都很柔洽。为此他心底又彻底回暖了起来。厨房传来细碎切剁的声响,他走了过去,靠在门框边默默看了片刻。又走到她身后,闻见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他一时间,又变得哑然。初语感知到他的接近,手下的动作并未停歇。只是微微偏过头,问他:“想喝甜汤么?还是普通做法?”顾千禾愣了愣,讷讷道:“都好。”她指间握着一把细长的刀柄,熟练地将食材切成碎块。他将目光落在初语手上,她手骨的线条很好看,纤长而匀直,皮肤细薄得可以透出那些', '')('15.厨房 (第3/3页)
淡淡青色的脉络。尔后顾千禾注意到,先前她左手那枚刺目的钻戒已经被她褪下了。可能是佩戴的时间过短,甚至还未在她的无名指上留下任何印迹。顾千禾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轻快,又挪动脚步,与她靠近了些。他努力想找话题,可发现即便他一直沉默,初语都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可能是心底松懈了许久,等到他开口时,竟问出一个极其傻逼的问题:“胡萝卜丁是不是很难切?”这时初语终于顿住了手,反应过来后轻轻笑出声,她如往常般慢声细语地说:“不会啊······这刀口蛮快的。”他顿时感到有些无措,用手背蹭了蹭脸颊上微热的部位。初语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然转目看过来,问他:“你是不是被晒伤了呀?”他像是被问住,只木讷地点点头。“不要拿手碰啊,你去冰箱拿一点冰块放进杯子里冷敷一下。”她语气虽淡,可却有那么一点赶人的意思了。顾千禾当然不肯。他心头忽然变得有些急切,他总有些害怕初语话语间这般轻巧巧的推拒。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初语腰后,顿了顿,像握住希望般伸出手去。抓住那根松松系好的围裙细带。“围裙松开了。”说完这话,他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傻帽。但初语却从来不觉得他傻,只低声应了一下,又道:“那你帮我系紧。”此时她已经将食材都切备好了,将刀放在一旁,仿佛在等他的动作。顾千禾恍惚了一瞬,手指捏着那围裙后头的系带,忽然一用力,将其彻底扯散。等待的时间有些过久。初语偏头往后看,却只看见千禾低垂的眉眼。看见他那纤软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出一片阴影。她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当感受到他在背后发出那种乖顺温热的气息时,她觉得此后所有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最后顾千禾指尖微颤着帮初语把围裙重新系好,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际的位置:“好了。”这时空气才恢复流动,初语对他说:“你去外面坐着休息吧。”他眼底的失落有些难以掩饰,却又不得不点头应下。坐在客厅的时候,顾千禾竟有些克制不住地猜想,这么多年,有多少人享受过她这般温柔妥帖的照顾?他低头,看见自己脚上穿的那双男士薄底拖鞋,听着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细弱轻碎的烹饪声响,心头有种难言的窒闷。屋外雨声汹涌,潲落拍打在窗沿。而玻璃被雨雾模糊着,隔绝了一片晦暗潮湿的世界。顾千禾是今日凌晨四点开车回的京市,此刻他数着雨声,听着厨房的动静,渐渐被困意袭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