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到?了饭点时间,一行人?来到?负一层领饭,却意外?碰到?了李歌。 李歌正在被一个老婆婆缠着,她死死地抱住李歌的胳膊,矮小的身子半吊在空中,似乎在哀求着什么。走?近了一看,竟然是?高美?音的闺蜜刘简珍! “您这是?怎么了——”池小闲快步上前?,拉住了她,怕她摔倒。 李歌见是?池小闲,非常惊讶道:“你认识她?” “是?我奶奶的朋友。”池小闲扶住老太太,却发现她满脸都是?泪水。他吓了一跳,问李歌:“你把她老人?家怎么了?” 李歌无奈道:“先前?混进来劫持营养液的复园派军官就是?她侄子。我们打算处理掉他的尸体,这位老太太非不让,要?我们找个冰柜把尸体放起来以后带回家,你说这不是?离谱吗……” 池小闲呆了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男的居然就是?刘简珍的侄子。如?果是?这样,那他还曾经救过自己奶奶的命。毕竟是?他帮她枪杀了屋子里的丧尸,并把她救回了基地。 命运对他开了个无情地玩笑,让他亲手杀掉了他奶奶的恩人?。 所?有的事情仿佛是?一个圈,他们以为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了,最后又绕了回来。也就是?说,刘简珍一开始就知道她侄子并非下落不明,而是?偷偷为他隐瞒,帮他混进了宿舍区。 刘简珍的诉求显然无法被满足,男人?的尸体很快被李歌一行人?带出了地下宿舍区。没有人?会处理他的尸体,被丢出去就是?唯一的处理。他的尸体会暴露在野外?,被路过的动物或者是?饥不择食的丧尸所?啃食……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刘简珍哭得几乎晕厥。 方樾把意识恍惚的刘简珍背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高美?音正在房间里等着刘简珍回来,他们之前?还聊得好好的,刘简珍出门?接了一趟水之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再回来时,却已哭成个泪人?,把她吓了一跳。 池小闲悄悄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听完后,高美?音愣了好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找来毛巾,帮刘简珍擦眼泪,又温言温语地开始安慰她。见状,池小闲和方樾默默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一路上,池小闲的神情都有点恍惚。 方樾打开饭盒,把筷子递给他,池小闲却也只怔怔地盯着那筷子,全然忘记了伸手去接。 “还在想那个男人?的事情?” 池小闲迟钝地回过神,点了点头。 “你没有做错。”方樾坚定道,“在那个情况下,杀了他是?最好的办法。他身上还有□□,威胁着所?有人?的安全。” “我知道。”池小闲轻轻皱起眉,“但这是?我第一次利用银星除掉丧尸以外?的人?。” “你感?到?害怕吗?”方樾温声道,这么久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绝佳的默契和理解度。 池小闲抚了抚手腕处那一小块永不愈合的疤痕,点点头。 “我掌握了可以随意夺走?他人?生命的能力,并且不会被发现……” “这种力量让我感?到?害怕,但让我更害怕的是?,我已经下意识地利用它来制裁他人?,审判他人?的生死了……” 池小闲喃喃道,“我没有这样的权力,这应该交给法律,交给审判机构……” “不要?担心,池小闲。”方樾轻声道,“你没有做错,你的选择是?对的。审判机构只有在平稳运行的社会才能发挥作用。如?今所?有秩序已经崩坏,需要?有人?化身代替它做出选择、做出裁决。” 池小闲想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我知道你在害怕自己做的选择可能是?错误的。”方樾道。 “但没有选择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也没有选择会带来全好或全坏的结果。就算是?法律,也只是?如?履薄冰地维持着各种利益之间的平衡,尽可能地减少冲突。” “嗯,我明白了。”池小闲再次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个被银星绞断脖子的男人?。 两名军官正抬着他的尸体进入电梯。 这种时期,火化处理尸体显然不可能,他们得到?的指令是?把它丢到?安全区外?。 刷开通行证,安全门?缓缓升起,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高压电网。 电网足足有十米高。在呼啸的刺骨寒风中,它巍然不动,将地下区静静守卫在自己的怀抱中,构筑出一个安全的巢穴。他们第一次见到?它时便觉得很震撼,再见时,心中竟多了一丝感?动。 两人?拉着尸体朝着高压电门?走?去,没迈出两步,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两人?骤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只小型丧尸,一米二?左右的身长。污血凝固在它那半张残缺的脸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孩子。它阴翳的灰色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毛骨悚然之感?从两人?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还没等两人?抽出枪,它已经一跃而起,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犬牙嵌入一位军官脖颈的血肉中,扑哧一声,鲜血溅满了它的半张脸。 另一人?立刻冲它开枪,它却果断放下了到?手的猎物,一闪躲过,接着转身一跃而起,冲着他扑来。 利爪擦过军官的衣服,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紧要?关头砰的一声,子弹射进了它小小的头颅。 它身子一晃,缓缓朝后倒了下去。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边被咬伤的同伴竟缓缓坐了起来。他转过头,一双蒙着灰色阴翳的眸子慢慢地将视线焦点集中在他身上。 他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举枪对准了同伴的脑袋,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他朝夕相伴的战友…… 砰! 安全区内,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结束了一切。 呼啸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凌迟着他的脸颊,握着枪的手已经冰冷到?僵硬,他却像麻木了一般,机械地拖着两具尸体走?向高压电门?,扔出去,最后返回来。 一名军官刚巧从地下区上来,一眼见到?他衣服上干涸的血迹,惊讶道:“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他缓缓抬起头,那名军官却被吓了一跳——他的瞳孔已然蒙上了一层浅灰。 “丧、丧尸!”军官失声大叫起来,“有丧尸进来了!!!” 不远处几位军官迅速反应了过来。 砰!砰!砰! 几颗连发的子弹瞬间轰烂了他的脑袋,噗通一声,他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溅满了白色的墙壁,蜿蜒地流淌下来,绘出一副惊悚的画。 这是?地下区第一次闯进丧尸! 现场迅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