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抽搐,那病人很过来很有可能会留下脑部后遗症,一刻都不能再拖延了。 方樾也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那个贩卖机不太好找。” 池小闲刚想说什么,方樾却已转头看向他:“你留下,你跟原两人照顾张运。出去的动静不能太大,人不是越多越好。” “好。”池小闲点点头。他知道劝阻不了方樾,只道,“那你们一路小心。” 他们用硬纸壳将手臂手腕都捆好,方樾带了撬棍,锤子留给了王恒志,又带上了电击器。 他们在便利店凝神静听了会儿,直到耳边没有什么动静后,才搬开抵在后门的金属架子,打开了门栓。 走之前方樾道:“应该用不了多久,如果超过十分钟还没回来,你跟原成民就把后门锁好,用东西牢牢压住,别让丧尸钻进来。” 池小闲和原成民记下。 从两人出去那一刻开始,池小闲的心就被揪住了。五分钟过得像五个小时,时间就像沙漏,却是一粒粒地往下掉。 他计算着时间,却突然发现手机还剩下百分之一的电量。 就在第六分钟过去后,手机因缺电而自动关机了。 池小闲和原成民面面相觑。 两人在心里算着秒数,过了会儿,原成民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好像已经到十分钟了。”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仓库头顶穿过,渐渐减弱。又等了一会儿,依然还是没有人回来,脚步声却越来越乱,甚至分不清楚方向。 “他们还回得来吗?”原成民忧心忡忡道。 突然的一声丧尸低吼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几乎近得就在门外。 原成民心砰砰直跳,他转头就对池小闲道:“锁门吧,把货架拉来堵上。” 池小闲狠狠咬了下嘴唇,却道:“你现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就回来!”转头就跑到了阁楼上。 他找来七八个喝完水的空瓶子,打开了阁楼的窗户,然后用力朝楼下庭院里砸下去。 砰!砰!一只,两只,三只…… 喝空的瓶子已经都用完了,只剩下还有水的。 池小闲一狠心,打开瓶盖,哗啦啦的将水大声地洒下去,期待这些声音能稍稍吸引去丧尸的注意力。 “他们回来了!”楼下传来原成民惊喜的叫声。 池小闲连忙拉上窗户,跑下了楼,一看,方樾和王恒志真的回来了,他们成功地带回了两板退烧药。 顾不得描述取药的过程,王恒志赶紧开了瓶矿泉水让张运把药给吞了。 池小闲上上下下地看着方樾。 “怎么了?” “这都超过十分钟了,我们差点把门关起来。”池小闲嘟囔道。 “生气了?”方樾盯着他看了会儿。 “……没受伤就好。” 池小闲叹了口气。 “刚刚你帮了我们一把。”方樾伸手指了指庭院,“我们在一楼被几个丧尸缠住了,眼看就在门边上了,没机会进来,你弄出的动静帮我们脱了身。” 说完伸手在池小闲头上抓了一把,“做得好。” 池小闲还没来反应过来,方樾就转身去照顾张运了,只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慢慢的,一点点红爬上了耳根。 这是在报仇呢……之前自己睡觉的时候也玩他头发来着。 张运吃了退烧药后,温度稍稍下去了一些,但还是断断续续烧了一整晚,第二天才有些精神,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饭。 病过一场后,方樾号召大家把仓库和阁楼都打扫一遍。 他们用水沾湿抹布将地板简单擦了一遍,然后将垃圾归拢到塑料袋里拿到二楼去丢掉。 垃圾有点重,里面有好多他们拆纸箱子剩下的边角料,原成民先拎了一袋上楼,池小闲拿了剩下的一袋,跟着他一起上楼。 走到二楼,原成门打开窗户先丢下去了一袋,正要拎起第二包,一个漆黑的身影骤然荡在窗户口。 池小闲丢下垃圾袋就冲上前,将原成民拽离窗沿。 踉跄了一下的原成民看到了窗外的东西,瞳孔陡然放大——那是一只倒吊在窗外的丧尸,头发悬垂,面朝这他,血淋淋的嘴宛如地狱的洞口。 池小闲第一反应是去拉窗户,原成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两人合力,砰的一声将窗户迅速拉上。 丧尸的脑袋撞在玻璃上,发出声声闷响。 楼下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上来。见此情景,王恒志和张运均是目瞪口呆。 方樾到窗户口向上看了看,发现那丧尸竟是脚勾在三楼的窗沿上。 “不会一直就等着我们扔垃圾呢吧?”王恒志惊悚道。 “那也太有策略了……”张运喃喃道,“丧尸如果会思考,跟我们这些正常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无法细想。 “回仓库吧。”方樾冷静地总结道,“二楼也不再安全了,我们最好先把食物都搬进仓库。” 几个人开始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搜刮到大袋子里,然后拎回仓库。池小闲却在原地愣了会儿,才上前去帮忙一起收东西。 “刚吓着了?”方樾路过他的时候随口道。 池小闲抬起头笑笑:“是有点。” “你反应很快。” “是吧哈哈?我其实还挺眼疾手快的。”池小闲嘴角翘起,“小时候我奶奶就说我跟猫一样,懒得时候特别懒,该机灵的时候也机灵。” 他的话让方樾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养过的那只小奶猫。 他们打扫完毕,拉来货架重新抵住玻璃门和窗,防止丧尸聚集力量闯入。后门也进行了加固,用两只重重的箱子堵上了。 池小闲胳膊还有点不太舒服,搬不动重物,就站在边上看了会儿,然后道:“我去仓库整理下食物吧。” 方樾回过头嗯了一声。 池小闲折返回仓库,回头看了眼,然后一闪身躲到了几摞收纳袋后面,拿出刚才在店里翻到的一面小化妆镜。 他举起镜子,拨开侧面的头发往上掀,然后看向镜子—— 那里隐藏着一条新鲜的伤口,皮肉轻轻外翻着,边缘还渗着血珠。 是刚才他去拉原成民时,被倒吊的丧尸指甲划伤的。 池小闲把镜子塞进背包,又拨弄了两下头发,重新盖住那道伤口。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面孔。 他想到了把丧尸拖出洞外独自搏斗的保安大叔,想到了从五楼一跃而下的张文声,想到了被关在地下室毫无尊严的刘希…… 他转头望向门外,其他人还在挪箱子,没人注意到他。 池小闲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正要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忽发现他睡觉的地砖上放着半包薯片,不知被谁用夹子封住了口。 池小闲想,或许他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