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起来,韩氏咬了咬唇,乖顺认错,“妾知错了,您别生气,妾想与您出来消食也是真的,您一下午都在书房,妾不敢打搅,却也想您能多陪陪妾。” 祝家主心下一软,“罢了,这次先不与你计较,下不为例。” “妾记下了”,韩氏又晃了晃他的手臂,“您陪妾去嘛~” 主院儿,花嬷嬷听得两人来意,心下冷哼一声,果真如少夫人猜想的一般,面上却毕恭毕敬。 “禀家主,少夫人临行前,交于老奴两个月府中的花销,各院儿置办东西的银子、小厮女婢的例银,每一笔都是算清且记了账的,东院儿夫人不在,少夫人便把夫人与老夫人的份例都没算在内,韩姨娘的夏衫依照府中规矩,可做两套,若是想多做几身,超了份例,老奴手里也没银子可挪用。” 闻言,韩氏期期艾艾的瞧了祝家主一眼,又一脸委屈的垂了头。 “府库的钥匙呢?”祝家主问。 花嬷嬷为难道:“家主这就折煞老奴了,府库钥匙向来是主母掌着,便是少夫人离家,钥匙也断不会交给老奴保管,要不,您稍候,老奴让人去唤少夫人院里的女婢来问问?” 祝家主皱了皱眉,却是问:“若是两个月后,老夫人没回来呢,府中开销如何?” “家主放心,少夫人与郎君给老夫人去了信,便是两个月后,老夫人与夫人未归,老夫人也会让人送银子回来的。”花嬷嬷信誓旦旦道。 这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沈氏分明是防着的,事事都安排得明白,哪里像是庶女,便是被用心教导的嫡女,也不外如是。 祝家主叹息一声,也不想落了面子再问,“既如此,便把我的衣衫份例给韩氏用了吧。” 却只瞧,花嬷嬷的面色愈发为难。 “怎么?”祝家主不悦出声。 “禀家主,少夫人说,老夫人来信说您的衣裳左不过那几样,今年的夏衫和秋裳都不必做了,省下来的银子给夫人在外用了。” “……”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祝家主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腮帮子都动了动,憋出一句:“二郎媳妇儿……真是能干。” 花嬷嬷赞同点头,“老奴也说了, 但少夫人说, 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 夫人将府中事宜托付给她,她自是得全须全尾的交还给夫人, 府中便是多花一文钱, 她都愧对夫人的信重。” 祝家主心里忽的抽了一下, 有些难掩的落寞,“时辰不早, 嬷嬷忙吧,我且先走了。” 两手空空的来, 又两手空空的离开, 韩氏压着心里的火气没出声。 好个庶女,竟是用这般法子防着她! “你回院子吧, 不必留灯, 今夜我歇在书房。”祝家主简单交代一句,抬脚往前院去。 “家主……”韩氏柔弱出声。 祝家主停下了步子, 回头道:“两套夏衫,再加上去岁的, 也够穿了,不可铺张浪费。” 说罢, 便只身往书房去了。 韩氏停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脚, 脸色铁青。 家里如何, 沈兰溪不甚关心, 每日吃了睡,睡了玩儿,行在途中,虽是比在府中疲累些,但也更为自在。 一副牌,教着那俩父子花样百出的玩儿了个遍,在生了要饿死师傅的苗头时,总算是到了成都府。 十几辆马车打长街而过,引得行人纷纷驻足。 受沈兰溪所累,祝煊新官上任还未放把火,名声却已大燥。那侯府出来的郎君吃不得苦,衣裳皆是绫罗绸缎,靴不沾泥,手不生茧,吃饭都用的是金碗筷。 沈兰溪听得这传言,险些笑出声来,只对面的人端坐,手里的筷箸是当地人爱用的竹筷,着实冤枉的紧。 “郎君多用些。”沈兰溪体贴的给他盛了碗老鸭汤。 “母亲,我也要!”祝允澄见状,连忙道。 祝煊瞬时斜睨他一眼,“自己盛。” 视线扫过他衣摆上的泥斑,又问:“上午又去田里玩儿了?” “隔壁的肖春廿喊我去的。” 祝允澄嘟囔一句。 肖春廿是知府肖大人的长子,虚长他两岁,虽是长得黑,但两人一见如故,十分合得来。 说罢,他又兴冲冲的与两人道:“今日他们在挖水塘,说是快到黄梅雨时节了,要早早挖好储水灌溉用,这样田里的稻苗才能长得好,我还去帮忙啦!那田里还有鱼,肖春廿说,等夏收时那鱼就长肥肥了,不贵还好吃!到时我买三条来,一条红烧,一条糖醋,还有一条炖汤喝……” 一张嘴叽叽喳喳的不得闲,还抽空扒两口饭,沈兰溪被他念得头疼,刚想开口,忽的外面传来一道声。 “澄哥儿!走,去打鸟!” 那说得眉飞色舞的少年也回应一声,“就来!” 说罢,几口把碗里的饭扒了个干净,起身后还不忘与父母见了一礼,只那规矩模样不过一瞬,便撒腿往外跑了。 祝煊瞧得额角跳了跳,评价道:“野得不成样子了。” 沈兰溪对他这话充耳不闻,她要如何说,她幼时也如此,怕是能把这俏郎君吓坏了。 “一会儿给我拿几两银子,得快些给他把学堂定下来,束脩交了去。”祝煊无奈道。 沈兰溪托腮瞧他,笑得有些坏,“郎君想要银子?求我呀~” 祝煊账上的银子都交给了沈兰溪打理,身上仅有的一些,也被她那满是花样的牌赢了去,如今荷包挂在腰间,里面却是空空,只填了些驱蚊赶虫的药材。 外人只瞧见他锦衣玉食,却是不知他身无分文,衣食皆依赖家中贤妻。 只这贤妻,着实爱使坏。 祝煊略一挑眉,透出几分野,桌下的长腿猝不及防的勾住了她的,牢牢夹住,“闹?” “青天白日的,郎君这是做甚?”沈兰溪故作矜持道。 祝煊轻笑一声,也顺着她的话,“不是要我求你?这样不够?要昨夜那般?” 一连三问,他的面皮着实长进许多,沈兰溪也不遑多让,被夹住的脚蹭掉了绣鞋,踩上了他的皂靴,挑衅道:“是啊,郎君敢吗?” 终是烈火燎了原,那人无师自通的用她纾解后,整好衣冠去府衙了,只余一身燥火的沈二娘无能狂怒,恨恨捶床。 那个混球! -- 迎来黄梅雨时,祝煊才把上一任按察使东丢西扔的狱案整完,成日疯玩儿的小胖子也被他扔进了学堂,每日晨起练武后便往学堂跑,直至他下值时才回,养了一个冬的肉渐渐失了踪迹。 沈兰溪羡慕的紧,一个劲儿的追问他如何减肥的,还不忘往嘴里塞两块腊肉,嚼得喷香。 祝煊听得发笑,静坐桌前看书。 祝允澄无语到崩溃,“我这是累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