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眼里好像弄丢了什么,正在无目的地搜寻。 宋朝闻问陆清,“好点儿了吗?” 陆清摇头。 宋朝闻察觉到陆清的眼神,又问他:“做噩梦了?” “是做梦了,看起来像是噩梦?”陆清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沙哑一些,“半梦半醒间我还在想,这个梦真好啊,我要记下来,一睁眼全忘了,只记得做过梦。” 宋朝闻说:“梦而已。” 陆清说:“梦到你了。” “不是忘了吗?” “没有你的梦忘了就忘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拼命想记起来。” 宋朝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杨助理发了条消息,“既然醒了,我让小杨早点儿过来,你跟他去医院看看,有点儿感冒了。”说完又看向陆清,“不知道感冒不能喝酒吗?别被我发现第二次。” 陆清没说不,也没解释。时刻提醒自己,宋朝闻是为了他好,而这不是宋朝闻的义务,要感恩戴德。 这话在临出门时被宋朝闻主动提起了,他对陆清说,那不是真心话,是因为陆清昨天的状态不对,他得想办法和陆清产生一些疏离。陆清点头,说他记住了。心里在想:不是你的真心话,未必不是别人的真心话。 别人吗?偏偏又不是“别人”。 到医院后感冒症状更严重了,陆清看杨助理一副急着回去又不敢走开的样子,干脆给徐远川打电话求助,徐远川说他马上过来,杨助理才嘴上说着“其实不用的”,然后松了一口气。陆清有点难受,觉得自己被人当成了累赘,不知道宋朝闻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有没有这样过。 徐远川很快就到了,身上是一套比上个月更厚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踩着毛绒拖鞋,一点都没变。他也给陆清拿了一件厚外套,摆摆手叫杨助理快走吧,陆清有他就行。陆清说想吃可丽饼,他说这个天得吃火锅,火锅治感冒,以毒攻毒。 于是陆清就这样和穿着一身睡衣的徐远川坐进了火锅店里,手背还有贴着纱布的针孔,喉咙疼得厉害。 徐远川问他要什么锅,他想了想说:“红油的。” 徐远川说:“你很有勇气嘛,但我要清汤的。” 最后还是点了鸳鸯锅。 “宋哥对你有点儿保护过度了,我小时候就这么觉得。”徐远川说:“别人家也有天生体质弱的小孩儿,家长都直接送孩子去学武术一类的,慢慢就健康强壮了,你呢?什么干不了,他就真不让你干。” 陆清说:“他是心疼我。” “知道,我说过度了。”徐远川想了想又摇头,“但也不一定,毕竟别人家小孩儿感冒发烧不看医生也能好,你不看医生可能会死。长大还这样吗?” “这不是都来跟你吃火锅了吗?问屁。”陆清喝了一口热开水,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突然拿起来把壁纸全都换掉了。 徐远川察觉到陆清这一举动,问:“你一会儿还要回去吗?” “不回。”陆清说:“我不想听他的话了。” “你做不到的。” “再也不听了。” 第13章 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 陆清没回家,在徐远川家的客房住了几天,宋朝闻知道后单独给徐远川打了电话,说你一直像两个孩子的哥哥,陆清身体差一点儿,多照顾照顾他。徐远川说天啊,你就不要把我也当孩子吧。 电话挂断后徐远川对陆清道:“我以为你叔要说我像两个孩子的妈妈,反驳的话都准备好了,我他妈的。” 在这几天里,徐远川发现了陆清的秘密。 那天宋朝闻又打电话来,声音比往常低沉,问陆清在做什么。陆清不想跟他说话,打算敷衍了事,没回答宋朝闻,只说外卖到了,要去吃饭。宋朝闻问他吃什么,他说饭。并没有点外卖的徐远川发现端倪,表面上在阳台晾衣服,实际上在竖起耳朵听。 宋朝闻说剧组拍到江归远得知当年真相后去遥清墓前的那一场了--那桩冤案实则被人动过手脚,遥清一家人是无辜被害,江归远也一直在为真正的仇人卖命。他本想给遥清墓前放几枝野花,因为提起遥清就想到花,最后又还是放了一壶酒,愿他来生快意洒脱。这场戏是改遥清戏份时一并加上的,陆清当时很高兴--这条感情线隐约成了双向,是他戏外无比渴望的。 于是陆清明白这通电话的含义了:宋朝闻向来很难出戏,江归远需要听一听遥清的声音。 陆清把电话挂了。 那时感冒还很严重,说话除了原本就有一些的沙哑,还带着点鼻音--不知道宋朝闻听出来没有。 陆清窝在沙发上虚弱地看手机,屏幕上是他在片场学习时拍下的宋朝闻,有照片有视频,如果把预览图放到网上去,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也可能会被剧组追责,倒赔一大笔。翻着翻着就走神了,脑中陷入一段虚构的剧情,主旨是“假如他爱我”,回过神来后,发现徐远川坐在旁边抻着脖子偷看他的屏幕。 陆清问他:“能不能有点儿素质?” “不能。”徐远川捏捏后颈,“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 陆清有点意外,“这是什么问题?” 徐远川这才告诉陆清:“你上次来我这儿的那天,你叔也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知不知道你来之前还去了哪儿,我说知道,你来给一个大学老师送花儿。我只说了这个,那老师占你便宜这事儿没提。” 陆清瞪大了眼睛,“我可没教你这么说啊…” “我实力发挥。”徐远川笑道:“怎么样,他吃醋没有?” 陆清别过脸去,“别开玩笑了。” 徐远川却叫他别装了,“我其实早就猜到了,一直没敢确信而已。” 陆清低着头,手指头绞在一起,“不会真这么明显吧?” “没事儿,别人应该看不出来。” 徐远川解释说,那是因为几年前他刚告诉陆清和陈风他和他老师在一起时,陆清的态度就格外反常,这事过去很久以后还总是问徐远川:你到底怎么追的啊,尤其强调:他是你老师诶。有一次徐远川随口说:又没血缘关系,老师怎么了,还不是想追就追,陆清的反应也很大,差点摔碎徐远川的杯子。并且徐远川每一次提到他的老师,陆清的神色都十分复杂,一副“我能理解你”,但“为什么这样”的表情,好像他也在疯狂渴望着他的老师却没勇气表白似的。可陆清没有喜欢的老师,他不爱学习,基本不怎么在意老师。 陆清勉强明白了,“那常幸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说很明显。” 徐远川耸耸肩,“你怎么知道他那句明显不是在试探?然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