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那,晚安。” “晚安。” 十点才过,刚有了人气的房子又归于了寂静。 许宁夏躺在软软的床上,听到窗外有晚归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嬉笑而过。 还有一对情侣,不知因为什么吵了起来。 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而男生连句话也不说,最后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女朋友都哭了,怎么不哄呢? 就这还男朋友。 许宁夏噘噘嘴,心想自己要是哭了,也不知道江肆会是什么反应? 她胡乱地想着,越来越睡不着。 脑子里盘旋的既有许青浔今天说的那些话,也有突然见到了江肆的喜悦,还有自己鬼使神差选择留宿。 翻了个身,许宁夏半张脸陷进枕头里。 房间里弥漫着薰衣草的香味,不能说不好闻,但和有些味道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许宁夏叹了口气,找出江肆之前发她的医学论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来…… 再次苏醒,许宁夏是被热醒的。 江肆不知道给她铺了多少层被子。 刚睡时还好,很舒适,但睡久了,就像在蒸笼里一样。 许宁夏踢开被子,透了透气。 口渴得不行,她看了眼时间,刚凌晨一点半。 许宁夏轻手轻脚下了床,去斟水喝。 静的落针可闻的客厅里,江肆躺在沙发上。 许宁夏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小心翼翼进了厨房。 喝了水,人有了点儿精神,她出去时再看向沙发,又蹑手蹑脚地靠近过去。 要说这个子高也是有弊端的——睡不了沙发。 只见某人的两条腿无处安放,架空在沙发扶手上,伸出来好长一节。 这样睡一晚上很难受吧? 许宁夏想笑,但又有点儿后悔留宿——江肆从九云过来,旅途颠簸,该好好休息才对。 她弯下腰,为江肆拽了拽被子。 客厅里的窗帘很是遮光,但没有拉严,仅剩下的那条缝隙,让月光穿透了进来。 借着这抹微弱的月色,许宁夏注视着江肆的睡颜。 真是好看。 不管是眉毛眼睛,还是鼻子嘴唇,全长在她审美点上。 许宁夏笑了笑,很轻很轻地抚了下江肆鼻尖上的那颗浅小的痣。 这么黑,她其实也看不清具体位置,只是凭感觉点了那么一下。 “明天请你吃早餐。” 她小声说完,直起腰准备回去。 刚转身,手腕忽地一热。 下一秒,沙发上的人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猛地坐起来,一把将她扯到了他的腿上。 第43章 肆 没有惊叫, 但还是吓了一跳。 不过也并不害怕,不仅不怕,依着这段时间的恋爱默契, 许宁夏已经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可除去感受到这具滚烫身躯的有力以外, 她只觉那灼热的气息沿着她的锁骨流连,不断向上,最后擦着她的下颌, 停靠在了耳边。 许宁夏有点儿懵, 睁开眼, 刚想问怎么了? 靠在她肩膀上的人说:“别动。” 这一声, 沙哑不堪。 “……” 明白了这话的内涵后,许宁夏无声地笑。 笑够了, 她小声问:“那你干嘛不继续装睡?” 男人不答,更深地往她颈窝里扎。 隔了会儿, 沉闷的声音传来:“抱抱就好。” 更想笑了。 许宁夏忍着, 抱紧江肆的背, 说:“行,让你抱。” 体会着温暖到热的怀抱, 许宁夏越发放松, 江肆绷紧的肌肉也一点点松弛,直至心跳回归正常速率。 许宁夏从江肆腿上起来, 拿江肆当靠背垫,半躺在沙发上。 她盯着窗帘缝隙透出来的那一缕月光发呆,有那么一刻,非常希望就这样一直躺下去。 “今天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黑暗中, 江肆低下头,眼睛精准捕捉到许宁夏的。 许宁夏拖长音“唔”了声, 微微一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回到北城以来,许宁夏并没有和江肆提及许青浔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是亲密的恋人,但也该有自己的空间,也要自己去解决相应的问题。 江肆是个很体贴的男朋友,从来都不会逼她说什么、做什么,而是用他的方式让她心情好起来。 但许宁夏知道,只要她愿意倾诉,他会是她最好的倾听者。 是她不想事事依赖他而已。 可眼下,当江肆问出这句话,许宁夏就觉得眼睛发酸。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好比在外打拼的孩子再累再苦,接到父母电话都可以报喜不报忧。 可等父母来了,见了面,就问了句你过得好不好?吃没吃? 那一刻,委屈就绷不住了。 “许青浔想我签一份协议,为许家生个儿子。” “……” “很荒谬是吧?” 说荒谬,倒也不是许宁夏觉得孩子随母姓就有问题,这是个人意愿。 她觉得荒谬是许青浔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扭曲执念到这个地步,简直是走火入魔。 “他今天逼你了?”江肆问,声音有些冷。 许宁夏捏着他的衣摆玩,说:“也不能叫逼吧。再说了,这事是他逼我就能成的吗?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我上哪里找个人就……” 话音戛然而止,空气也跟着安静那么一瞬。 许宁夏靠着江肆的胸膛,莫名就屏住呼吸,眼睛不由自主向下瞄了眼。 瞄完后她又心虚,抬眸想看看某人的反应。 结果,两道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 滋啦。 空气里似闪过一撮火花。 许宁夏背脊发僵,像是触了电,动弹不得。 她看着江肆,江肆也看着她。 光线不佳,该是晦涩难辨才对。 但奇妙的是,许宁夏还看到了江肆眼里压抑难耐的情愫,像暗夜里不明显的一颗星,发出不闪,却足够亮的光。 许宁夏捏着衣摆的手变成攥,江肆感觉到,呼吸一沉。 电光火石间,江肆却是将她扶起来坐到一边,自己蹭地站起来,说:“我去斟杯水。” 许宁夏忙说:“我也要。” 几分钟过后,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好。 刚刚气氛里的暧昧旖旎散了大半,只余下说不清道不明黏哒哒的意味缠绕其间。 江肆喝完水,嗓音清冷不少,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为什么不高兴了?” 顿时正经了。 “许青浔说了些话。”许宁夏回道,“他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没权力和他说不。我觉得……” 江肆少见地在别人说话时做了打断。 “一切?”他说,“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