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融化了。 她偷偷裁了一块下来,取了针线,试图做一件小兜子出来。 但是很遗憾,大约她所有的灵巧劲头都用在厨艺上了,女红实在是惨不忍睹,一块布料裁得歪歪扭扭的,修剪了半天才勉强有个四方的形状,她努力地用同色的丝线缝了一圈边,针脚歪歪扭扭,如同蜈蚣爬行,就这样,还把手指头扎了好几个洞,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欢欢喜喜地摸了又摸,还想再绣一只小喜鹊。 到了晚间时分,小兜子才绣到一半,半夏过来找她。 阿檀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到枕头下面,将半夏迎入,强作镇定地问道:“半夏姐姐好,姐姐找我何事?“ 半夏笑了笑:“也没什么,听说前几天宋家大姑娘过来拜访,送了一个绢花簪子,你去找出来吧,老夫人命我们要还回去。” 阿檀微微一惊:“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半夏轻描淡写地道,“宋家的姑娘和二爷的八字合不来,老夫人说这门亲事做不得,吩咐下来,宋家原先若有送过什么东西,一并还回去,三夫人那边一只簪子,你这边一只,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横竖我们家不缺,还是别和他们再有瓜葛,免得落人口实。” 阿檀有些为难,嗫嚅道:“那个……当日忘记收起来,就放在前头花厅,这会儿,也不晓得哪里去了,怎么办?我赔她一只别的可好?” 半夏听了,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丢了就丢了,那多给她们家一些银子赔付就是,算了,就不用找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半夏说完就要离开,但临出门前,她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回头点了一句:“阿檀,二爷日后的主母未必能像宋姑娘那般和气,你自己警醒些,把小性子收一收,谨慎行事,懂了吗?” 阿檀其实不太懂,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半夏走后,阿檀想想她说的话,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安的情绪,她想了想,遂出去找陶嬷嬷打听情形。 陶嬷嬷是秦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心腹,又是秦玄策的乳母,有些事情,秦夫人不太瞒她,她知道得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她开始不太愿意说,支支吾吾的,架不住阿檀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像小鸟一样黏乎乎的扯她袖子,无辜又可怜,把老人家的心都看软了。 陶嬷嬷看看左右无人,偷偷地把阿檀拉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听说,皇上有意要将云都公主许配给我们家二爷,所以这头才退了宋家,你掂量看看,公主是什么脾性,将来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子。” 阿檀与云都公主见过寥寥数面,皆不愉悦,甚至云都公主还曾命人要将她当场打杀。她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一下,讪讪地道:“二爷是人中龙凤,原是只有公主才配得上,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陶嬷嬷恨铁不成钢,戳了一下阿檀的额头,恨恨地道:“你还敢和二爷闹别扭,简直是不知死活,听我的劝,麻利点,快把二爷哄好,让二爷疼你,将来这府里才有你的容身之地,若不然,公主手下可讨不到好去。” 阿檀怔怔的,退了两步,低声道:“宋大姑娘也好、云都公主也好,与我都不相干,我日后安分守己就是了,不碍事的。” 陶嬷嬷瞪她:“哎呦,说什么傻话呢,你和二爷什么情形,如今谁不知道,你打量公主是木头菩萨吗,能轻易罢休?阿檀,我心疼你是个好孩子,今天才破格多说了两句,你呢,能听就听,不听就当我没说过,自己日后小心着些儿。” 陶嬷嬷说着,摇头走开了,留下阿檀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惊恐万状,一颗心像是被扔到油锅里煎炸一般,刺痛难忍。 云都公主必定容不下这个。 阿檀想着、想着,几乎要滴下泪来,思忖了半晌,忍不住到秦玄策的房中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开始转折了,大将军决定要娶阿檀了,声嘶力竭地吆喝,不要养肥我,接下去精彩刺激,不容错过。 第52章 秦玄策刚刚从外面骑马回来, 出了一身汗,正吩咐下人为他备水沐浴,无意中一回头,看见阿檀躲在门边, 偷偷地探出半张脸, 怯生生地望着他。 芙蓉腮上凝雪脂,樱唇染却藕荷色, 她最近的脸色有些不好, 显得特别白,原本妩媚妖冶的容貌, 生生多了一股楚楚可怜的风韵, 越发勾人心神。 很好, 她已经整整七天没搭理过他、没和他说过话了,现在终于冒头了。 秦玄策暗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面上却一片冷漠,矜持地抬起了下颌,“哼”了一声:“鬼鬼祟祟的,又躲在那里做什么, 过来,服侍我沐浴。” 他说着,自顾自就去浴室了。 周围的奴仆“刷”地一下,齐齐把目光转向阿檀。 阿檀呆呆地指了指自己:“啊?我吗?” 长青用力点头:“你,对,就是你,二爷的贴身丫鬟, 快进去, 二爷指名叫你干活呢。” 阿檀趴着门不放, 扭扭捏捏的。 长青急了:“好阿檀,好姐姐,你行行好,别叫二爷等你,二爷这几天火气大,回头他要发作起来,我们可担当不起,你做做好事,救救大家伙。” 阿檀没奈何,只得磨磨蹭蹭地为秦玄策取了衣物,硬着头皮跟进去了。 到了里面,秦玄策已经泡在池子里了,上半身露出水面,双手大剌剌地搭在池子边沿,那样的姿势,越发显得他的肩膀和胸部宽阔又强健,漆黑如墨的头发打湿了,沾在他的身上,英俊而慵懒。 “过来,替我搓背。”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阿檀许久没做这活计了,有些生疏,她犹豫了一下,走到秦玄策的身后,慢慢地跪坐下来,拿起棉布巾,想为他搓洗。 巾子刚碰到他身上,他伸手过来,一下子抽走了,随手扔到一边,语气还是淡淡的:“用手。” 他是在故意为难她。阿檀有些生气,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秦玄策微微地仰起头,从鼻子里发出一点抽气的声音。 阿檀了解他,知道这种声音的意味,她吓了一跳,脸上一阵发热,不敢再有多余的举动,低了头,规规矩矩地给他揉搓着。 说是规规矩矩,但是,她的手指接触到他的肌肤,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一寸一寸地逡巡而过,他的温度和脉动透过肌肤传递过来,令她指尖发烫。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拉到前面,按在他的胸膛上。 那样的姿势,她只能贴在他的身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