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摸鱼 (第1/3页)
>……你刚才杀鱼的时候唠的可不是这套嗑。鬼影小次郎先前颇得藤原广嗣赏识,一朝跌落谷底,曾经有多么狂傲,如今就有多么狼狈,只见他一脸灰败,牙关紧咬,挺直的后背像抽了脊骨一样塌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李忘生,只会用憋脚的汉话重复一句:“愿为大师范粉身碎骨。”李忘生星眸半闭,丝毫不为所动,李重茂靠了过来,悄声劝道:“他若改过自新,也并非全无用处。”他藉由鬼影小次郎的状况感伤自身,一时竟起了同病相怜之态——都是前程尽毁,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有云流大哥是唯一的倚仗和绝处的生机,谢云流又是出了名的急公好义怜弱济困,天生就有一种使人甘愿仰望追随的力量。李忘生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他是并非全无用处,你是真的全无用处。李掌教仁爱众生,并不嫌弃蠢笨之人,有些心思特别单纯的憨咩还会得他偏怜关照,传功的次数都比旁人多些。但那些蠢笨却自作聪明、妄想使阴谋诡计将诸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鼠辈就另当别论了。李重茂这些日子除了去武馆指手画脚就是与藤原樱奈厮混,也不知有几分长进,李忘生指了指藤原骏,问:“他方才说的你能听懂吗?”“能。”李重茂难得在大哥面前派上点用场,面露得色,答道:“他方才说云流大哥最是公正宽仁,勉励他要勤学苦练方能为云流大哥效犬马之劳。”……哥就坐在你面前,你看哥是不是像从前一样好骗?李忘生垂下眼帘,慢吞吞地说:“既然重茂求情,就留在武馆吧。”李重茂进言成功,喜出望外,鬼影小次郎如蒙大赦,灰败的脸色瞬间激动得通红,连连向他二人道谢,迫不及待地加入剖鱼的行列。那几个番队长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虽然对大师范刚愎任性的脾气早有耳闻,却没想到他能随心所欲到这般地步,就因为李重茂轻飘飘一句话便将那个早被打入尘埃的废人捞出泥潭。三个人交换着惊疑而戒备的眼神,纷纷估量李重茂在大师范心中的地位,又对急于表现的鬼影小次郎恼恨更深。李忘生看在眼里,转向鬼影小次郎,给滚油浇心的番队长们再添一把火:“你受惩改过,便在武馆做个督戒吧,应以自身为范,警醒约束各弟子,如须惩处,也要秉公执法,不可徇私。”“是!”鬼影小次郎恭恭敬敬地应了,三名番队长脸色更加难看,想提出异议又畏惧大师范的武力,心头思绪乱飞,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李重茂也困惑,歪着脑袋问:“他废了武功,惩戒弟子怕是力不从心吧?”一个被拱上高位的废物为了证明自己,会使出多么疯狂的手段,李忘生早已在李重茂身上悉数见证。如今,不过是礼尚往来,回赠给藤原家一颗毒瘤罢了。“你若不放心,从旁协助他便是。”李忘生顺水推舟地给他添了个堵,李重茂一张脸青白交错,脱口而出:“我协助他?”他自恃身份,狐假虎威,平时在武馆做个小头目对人颐指气使,如何能忍受居鬼影小次郎这种人之下?却不知在李忘生看来,都是弃子,谁也别嫌弃谁,李重茂只要正常发挥就足够拖藤原家的后腿了。“若不能胜任就回去抄经。”李忘生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李重茂瘪着嘴,不情不愿地答道:“我听大哥的。”李忘生笑而不语,接过番队长奉上的烤鱼,第一条先递给李重茂,眼见这蔫巴巴的豆芽菜泡了水似地支楞起来,一脸受宠若惊的欣喜,说出的话却欲迎还拒:“大哥对我恩深义重,不必讲究这些虚礼。”说得好,虽没吃,却已饱。李忘生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无声地叹了口气,为了师兄的身体,即', '')('十七、摸鱼 (第3/3页)
使没胃口也要捏着鼻子往下咽。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免得某些人异想天开地往脸上贴金。“别多想。”他不是恩深义重谢云流,他是jianian诈小人李忘生——“那条烤糊了。”谢云流两辈子都没这么都忙碌过。白天带弟子习武练剑,晚上为他们讲经论道,统筹分派门内大小事务,还得给博玉和洛风开小灶督促他们的功课,每天忙得脚不沾尘,又不能将师弟的身子累得太狠,要见缝插针地抓紧一切空隙吐纳休养。对此谢云流并无怨言,都是他该担的,也是他该还的。所幸外门弟子中也有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能担起重任,博玉和洛风也在他的重压之下成长迅速,年纪虽小,做事却条理分明,颇有章法——至于有没有在背后哭诉他辣手无情,谢云流全没放在心上。反正他占着李忘生的身体,有埋怨也该记到李忘生头上。眼看门派事务渐入正轨,谢云流翻出师弟衣柜里的银两做盘缠,准备向师父辞行。他要去东瀛把师弟带回来,再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个明白。在梦里总是束手束脚,万般武艺不能施展,等见到真人,他可不会对他客气。上次碰了好大一颗钉子,疼得他久久不能消解,不过谢云流本来就是越挫越勇的执拗性子,怨恨师弟半生都不肯轻言释怀,何况爱比恨更长久。……李忘生虽捏捏扭扭不肯应允,可也没有斩钉截铁地拒绝啊!谢云流回想师弟红霞密布的面容和闪烁其词的情态,胸口燥热,势在必得。依他对李忘生的了解,那人虽手腕圆滑,却都是放在公务上,事涉私情可从未给彼此留过什么颜面,直白得让人伤心。谢云流一想到他当着一群外人数落“大师兄你天赋超绝却性情偏激”,就忍不住老脸泛红,恨不能冲上去堵住他那张嘴。既如此,师弟推三阻四不肯明确回答,正说明他的心志绝非表现出来那般坚不可摧。谢云流何许人物?刀宗宗主!抓到一个破绽便能穷追猛打,定要让他溃不成军,乖乖地投到师兄怀里喊夫君。他揣着一颗guntang的心,天不亮就来找吕祖辞行,没想到扑了个空,恩师被褥整齐,不知离开多久,只有桌上留信一封。谢云流生出不祥的预感,皱着眉头打开信笺。吕祖只写了寥寥几句,大意是门派如今诸事安定,徒弟既能顶门立户,为师便抛下俗务云游去也。谢云流眼前一黑,恨自己这些天废寝忘食,倒让那老顽童有了撂挑子的机会,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房将包袱丢回衣柜,吐息片刻,黑着脸去给弟子上早课。热腾腾的冲动被浇了个透心凉,却没什么好抱怨的,身不由己的失落与日以继夜的cao劳,这原本就是李忘生的日常。甚至还有人趁火打劫,想来纯阳耀武扬威。早课尚未结束,守门的小弟子匆匆来报,说是明教教主陆危楼率四大法王亲至,要来讨教纯阳的星野剑阵。谢云流持剑而起,温润的面容森寒如冰,眼中却冒着火,冷笑道:“来得正好。”——啊我好喜欢卷死卷活的流流和原地开摆的生生小剧场(小雷场):老李:师兄骂我,是因为误会我。老谢:忘生,对不……老李:等师兄解开了误会,可能会想打我。老谢:……用什么打?棍棒教育?老李:……彳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