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他丢掉吧? 吴盛运急忙把安安搂到怀里, 满眼紧张的朝着年龄最大的阿婆望过去。 阿婆岁数大了, 人看起来很慈祥,跟枯树枝一样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安抚道: “没事的。” 小孩子眼里可能是天大的一件事,实际上对于他们这些成年人来说真算不了什么。 戏班子里面年纪大了的就连耳朵都不怎么好使, 年轻的几个要么性格太懦弱不敢跟别人说话,要么就是有病不跟人交流。 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吴父出去跟人沟通处理。 外面那个年轻男人从来没想过,居然会突然出现一只会驴叫的猫,还把他拿出来的钱都给叼走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哈哈大笑。 【笑死我, 从来没听过一只猫能叫的这么难听。】 【猫:你不是想要听嫩的来唱吗?老子够嫩不?】 【唱完了还知道把钱给拿走,这只猫是真成精了啊】 【我宣布,这绝对是今年听过最好听一个版本的学猫叫哈哈哈】 【应该改一个名字, 叫学驴叫吧。】 除了这些看热闹的外,还有直播间里本来的那些观众, 他们是想看戏子为了钱不要尊严折腰, 可不是想看一只死猫叫魂的。 【这有什么意思啊?树哥,你快点去把钱给抢回来!一万多块钱凭什么要被一只猫拿走啊?】 【就是, 那种死猫都不够炖一锅的。】 【快点把他们戏班子里面好看的姑娘弄出来给我们唱一首听听,不然树哥带着的这么多人就砸了你们的戏班子!】 【就是,树哥好歹也是花了这么多钱的,不让年轻漂亮女的出来给我们唱,就让他们在这个地方混不下去。】 【树哥再问问那只死猫卖不卖,抓回去嘿嘿嘿。】 由于直播间里的热度很高,除了本来的那些观众外,还有不少路人被吸引了进来,看见乌烟瘴气的弹幕,再看吴父对着主播笑的满脸卑微的样子都气到不行。 【你们都有病吧?欺负一个老人家干什么啊?你们没有爸妈?你们爸妈不会老啊?】 【我的天,看见这个我真的好难受,想到了我爸,他以前为了供我读书,只要有老板愿意让他干活,他也是这样讨好的笑。】 【这个主播是人吗?你们这些起哄的都是畜生吗?】 原本树哥直播间里聚集的就都不是什么好人,平常一群苍蝇缩在这里狂欢,现在突然被这么多人看见辱骂,纷纷不甘示弱骂了回去。 【唷唷唷,这是你爹还是你妈啊?这么想护着?】 【难受你就别念书了让你爹轻松点,少在网上说这些话】 【你们才是畜生呢,你们全家都是畜生。】 各方吵起来后那简直不是一般的热闹,热度也越来越高。 树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直播间后台的收益,又掏出来一沓钱丢到了桌子上,踢了一脚桌子骂道: “真没意思,钱送到你们面前来了都不知道要,老子赏给你们的。” 说完后他就从戏台子上面跳了下去,拍拍手带着自己几个保镖走了。 吴父盯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沓钱看了很长时间,不管品行再怎么高洁,想到戏班子里有几个老人家要去医院里看病,他还是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就在这时,担心爸爸会把小安丢掉的吴盛运从帘子后面探头出来观察,表情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 儿子清澈的眼神就像是一记警钟,狠狠敲在了吴父的心上。 这么冷的天气里,吴父的手早就已经被冻僵了,颤抖着手拿起那些钱追了上去。 “小兄弟,你的钱落在这里了。” 树哥看他跌跌撞撞朝着自己跑过来,满脸不耐的说道: “赏你的了。” “这……” 吴父攥紧了手上厚厚的一沓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冲着他离开的背影直接就跪下来给他磕了个响头。 “谢谢你啊,小兄弟。” 树哥听见这句话后头也没回,随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外面已经没有观众了,吴盛运贪玩的时候也有跑到戏台子上面来过,掀开帘子的手一直都没放下。 看见父亲在细雪中缓慢跪下的身影,心脏酸涩的不行,莫名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本来坐在那里得意的玳瑁猫隐约察觉到了吴盛运现在很难过,凑到他身边伸出爪爪轻轻拍了拍他的鞋面。 吴盛运低头把小猫抱到怀里,心情依旧很难受。 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就默默把安安抱的更紧了些。 回到戏班子后台的吴父满面红光,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遇到过那么多事情,早就把他棱角磨的差不多了,尊严那种东西,又能值几个钱呢。 平白无故能拿到这么多钱,足够让他带戏班子里的阿公阿婆去医院里看看,多余的钱还能拿出来把那些早就破烂不堪的东西修补一下。 有了这笔钱后,他们一定能过个好年。 安安叼起装钱的那个小布袋,放到了爷爷的面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骄傲劲儿。 看见猫猫的这个动作,吴盛运想到之前他故意捣乱去戏台子上面乱喵,开始观察起了他爸的脸色。 吴父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常对他非常疼爱。 在吴盛运的记忆里面,挨打最狠的那一次就是他偷偷摸摸跑到了戏台子上面玩耍,最后他爸拿鞋底子把他抽的哇哇哭,就连阿公阿婆都没拦住。 “爸,小安今天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没事没事,他帮了我大忙呢,等会儿这边结束了,我去菜市场里买两斤肉,好好犒劳一下他!” “谢谢爸!” 虽然吴盛运不知道为什么猫猫不听话爬上了戏台子不会挨打,但是他现在根本不敢问出口,生怕爸爸想到还有这回事的时候就要把猫猫给送走。 他们不是第一次到庙会上面来唱戏了,唱的是那几出戏都有提前安排。 就算现在下面一个观众也没有,他们也照样要把剩下的戏给唱完。 这边收拾好后,吴父他开着车带着一戏班子的老人回了家里,打算好好休息几天,再带几个老人家去医院里做检查。 他们住在乡下,自建房还是老班主当年建的,他们戏班子的人都住在这里。 当初老班主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钱,建房子的地方两三公里也就只有他们这一户人家,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全黑了。 吴盛运被冷的不行,缩在那里看起来就像个小土豆,怀里还揣了一只猫。 外面是真的冷,不过好在安安缩在哥哥怀里,暖烘烘的还隔绝掉了一定的吵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