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对,可从结果来看,又折兵又受罚的都是这小子,做哥哥的也不必太计较吧。” “表哥倒是挺会替我慷慨。”秦漠炀勾起嘴角,“他对秦彧下死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跟我是兄弟。表哥,改明我也揍他一顿,让秦彧帮我给您道个歉就行了,怎么样?” 他们三个是兄弟,秦彧算个什么身份?一条看门狗,都能随便跟主人相提并论了。陆择诚合起电脑,苍白的手掌搭在黑色壳上,透明镜片后两眼微微一弯:“漠炀是一定要为秦助出气了?哪怕伤害我们兄弟感情?” 我们之间哪来的感情。 秦漠炀平静地抿了口茶:“成年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罢了,和别的没关系。” 陆择诚与人对视两秒,忽而笑了。 “好吧。”他起身,随意一耸肩,“那我就回去告诉他,哥哥没法帮他了,让他好自为之—— “只是漠炀也得看好秦助。” 男人微微歪头,手指比做枪的形状,中指指尖在太阳穴轻点两下,温声说,“枪虽好,小心不要玩火自焚。毕竟是在国内呀,秦家这位置,上头可有人盯着呢。” …… 秦漠炀站在窗边,目送十几层楼下渺小的一辆银灰色商务车驶上错综的立交桥,金属U盘在指间转上两圈,被随手丢进盆栽土壤之中。 天下乌鸦一般黑,同样是豪门子弟,陆家这兄弟关系也没友好到哪儿去。 只要他说陆二的干的事要陆二自己承担后果,不会牵扯到其他,陆择诚这做大哥的马上就不谈兄弟情了——岂止,甚至还把昨天那两辆车行车记录仪拍到的视频都装在这U盘里给了他,据说是备份都没留。 摆明了这次是站在他这边,乐于看见陆二被整。 “有病。” 秦漠炀冷冷吐出两个字。 这种人见多了,自家那两个奇葩哥哥瞧着都眉清目秀起来。 想到家里那俩人,秦漠炀刚刚全程毫无波澜的脸色都禁不住出现一丝破碎。 下月初就是父亲六十岁生辰宴,到时候那俩家伙肯定都要到场,光是想想就觉得场面太难控制,只能寄希望于那天可以刚好赶上他们脑子还算正常的生理周期。 ——秦流漳还好一点,尤其要注意秦槐笙那脑残。 见谁撩谁的花花公子,国内国外欠一屁股风流债,家里特地给他派了个高大魁梧的家臣省得受他骚扰,疯起来连秦彧的便宜都敢占,光是被自己当场逮到的都摸过两次手搭过一次肩,欠削得很。 回去得特地嘱咐一下阿彧,秦槐笙今年要再敢碰他,就直接反手两巴掌,别顾着大少爷身份不好意思还手,有什么事儿做主人的给他兜着,不受那气。 念及秦彧,秦漠炀神情缓和一些,不自觉带上点温柔,垂眸看了眼花盆里那枚U盘。 还好行车记录仪视角是死的,秦彧那直直打进人喉颈的一枪恰好没被拍到,那片荒野也没什么关键性地理标致,一模一样的草地和天空,世界上能找出无数个来。 车辆本体在秦彧手下存着,被下属掌控的第一时间就断了记录仪的信号传输。 只有这么一段看不出关键信息的视频,就算陆择诚没说实话留了备份,将来流到某些人手上,能带来的也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麻烦罢了,轻易就能摆平,伤不了他的阿彧分毫。 家里有小狗等着,工作都有了动力。秘书周杳惊讶地发现自家上班时间能摸鱼划水就决不主动揽活、能踩点上下班都不会多在公司出现一分钟的总裁,今天居然效率奇高地一份接一份处理完了往常两天份的报告,提前完成了手头积压的事务! 然后他就直接早退了。 周杳:“……秦总,现在才三点。” 秦漠炀一边抬手给自己搭上围巾,一边转头看了她一眼:“没事儿,你也下班,不算你缺勤。” 周杳隐隐觉得秦漠炀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欲言又止,最终选择默默恭送秦漠炀大步迈进专属电梯,合上电梯门,人就不见了。 ……干什么去,这么急吗? -------------------- ——秦总走后的办公室都在聊些什么。 “第一次见秦总走这么急诶。”秘书组的小韩凑过来搭上周杳肩膀,“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 “据我看了十年霸总小说的经验,当从来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单身帅哥总裁有一天突然一反常态早退下班时!他指定要去和女主角约会了。” 秘书组另一个秘书伸头,“话说起来,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不光秦总,秦助都没来啊——对了你刚说啥?啥约会?” “什么秦总?什么秦助?什么约会?”来送办公用品的实习生一路靠近一路听到隐约关键词,大受震撼,“秦总和秦助去约会了?” “……” “……” “……” “……不聊了,工作吧工作吧。”小韩招呼。 第十八章 其实有些时候,秦彧的行为模式很好预测。就比如秦漠炀出门放他独自在家时,无论秦彧要工作还是休息,都要把地点放在进屋就能瞧见的位置,以确保先生一进家门就能捉住他的身影,他也好第一时间知道先生回了家。 只是在家里这么个过于熟悉祥和的环境,即使是秦彧也做不到时时警觉——尤其先生今天还回得提早了。 秦彧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披着层柔软厚实的羊毛毯,只露出个毛茸茸的乌黑脑袋,不知何时进了门的秦漠炀悄没声儿站到秦彧身后看他在看什么:电视开着某个地方台的卫视,是个打着都市怪谈类幌子的科学探索节目,套路都被网友总结成了笑话,早就过于老套过时,听说离停播不远了。 秦彧倒是看得认真,直到他站得久了也没被发觉,清清嗓子轻咳了一声,那人才终于回过头来,微微一怔,旋即绽出个漂亮的笑脸:“先生回来了。” 秦彧膝还疼着,下地时身形僵了一下,秦漠炀已经大步过去,抓着他手腕把人重新塞回了沙发里。 “坐着。”秦漠炀低头看着秦彧苍白脸色上一片病态的红晕,抬手用手背触他额头,皱了眉,“发烧了?” “嗯。”秦彧避重就轻,没提温度,“已经吃过药了。” “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应该是上午。” 秦彧也说不准具体时间,秦漠炀倒是想起来,自己今早走的时候秦彧就一副反应慢半拍的样子,还失手摔了块手表,当时以为是阿彧睡迷糊了,现在看来,是从那会儿就已经不舒服了。 昨晚又受惊又着凉,情绪波动成那样,今天发烧也不稀奇。 “去床上吧。”秦漠炀指尖摸摸他的脸,“别在这窝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