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穿的是衬衫牛仔裤这样的日常装,气质上也依旧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他轻笑着抿了一口咖啡:“说得好像你不着急这个项目一样,要不是你一直在催我方案,我也不至于周末约你出来,你姐还说今天要让我陪她逛街呢。” 曲之意:“我看你们两个是彼此彼此,阿澄经常跟我说起宋先生你的,说你工作仔细,办事周到。” 宋满放下咖啡,有些意外:“评价这么高?我可从来没听他这么夸过我。” 曲之意笑:“夸人哪有当面夸的,阿澄还跟我说宋先生你从小就是学霸尖子生,是高考千军万马里闯出来的省状元。” 宋满仰靠住沙发靠背,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笑着去看丁宴澄:“难怪宴绮说你和大伯是越来越像了,夸人也不当面夸,是怕我骄傲吗。” “是有点儿怕,怕你到时候不认真工作。” 都听出来丁宴澄是在开玩笑,三个人都无声地笑了。 “不过宋先生确实很厉害啊,高考的省状元,这已经不是一般人了。”曲之意由衷地说。 “曲先生太会说笑了,”宋满说:“不过那个时候在读书上,确实要比其他人花的时间多。” 不过分骄傲,但也没有因为农村出身,而有自卑心理,说话做事都自信大方,侃侃而谈,这是宋满给曲之意的第一印象。 他点头:“努力都是会有收获的,宋先生现在的发展就已经很羡煞旁人了。” 宋满笑着说没有,又问:“曲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 宋满挑眉:“医生也好啊,是在哪个医院?” “一院,中环南路那里。” 宋满的眼底露出一抹敬佩:“以前我爸妈也是想让我学医的,说是毕业以后工作稳定,但我觉得在医院上班太考验人了,就没选这个专业,现在想想,什么工作都一样,在公司上班也一样考验人。” 曲之意笑了一下:“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的,就想图个安稳。” 宋满点头,很认同他的这句话。 “我听宋先生的口音有点耳熟,你老家是哪里的?” 宋满一顿,笑着问:“我还以为我没有口音呢,我普通话可是考到了二甲的,也能听出口音吗?” “不严重,只是感觉跟我们那边有点像,不仔细听还是听不出来的。” “好吧,”宋满笑着说:“我们那离重庆云南很近,挨着的。” “难怪了,”曲之意拖长了声音,说:“那边山很多。” 宋满诧异地看着曲之意,他记得他没直接说地名:“你知道是哪里?” 曲之意假装想了一下,尝试着说:“陕西?” 此话一出,宋满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丁宴澄。 而为了不露破绽,丁宴澄也第一时间接收了宋满的视线,他率先开口:“我可没跟他说过这个。” 没想到曲之意能猜得这么准,宋满失笑道:“曲先生不会是心理医生吧,居然猜这么准。” 对于宋满的这句话,曲之意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而是说:“我老家也是那边的,就试着说了个名字。” 宋满‘嗯’了一声,那一带的口音确实是比较相似的。 “那宋先生的父母也来这边了吗,还是留在老家?” 宋满说:“都接过来了,山里的日子太清苦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他们年纪也大了,让两个老人留在那,我不放心。” “确实,”曲之意笑着点头,把话题往更深出引:“这样也蛮好的,很多老人家在一个地方呆了几十年,都不太会愿意去新的城市生活,哪怕儿女规劝也没作用。” 第33章 怎么样? 这话宋满感同身受:“一开始他们也是不想来的, 是我劝了好几次,才勉强答应下来。” 曲之意笑着说:“很正常,我之前劝我奶奶到这边来生活, 她也不愿意,一直到现在, 也还是觉得老家好。” “如果一辈子都待在大山里, 那也没必要这么费心费力地往外走了, 过去的那些努力也都没有意义。” 宋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曲之意就有注意到, 他的表情跟先前有些不一样,像是说一半,又藏了一半。 这一点丁宴澄也察觉到了,他和曲之意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曲之意“哈哈”一笑,说:“这话放在宋先生身上怕是不成立, 毕竟宋先生现在是事业有成, 家庭美满, 光是听着都要羡慕死了。” 他想把宋满往宋玉那件事上引导,但宋满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只是浅浅笑着,把话题揭过去了。 前面聊了那么久的事业,都谈笑自如,偏偏一说起家庭,就闭口不谈。 如果一个人不愿意说起某件事,通常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说的必要, 二是怕,不敢说。 宋满是属于哪种? 曲之意抿唇, 心里的那块砝码渐渐偏向了第二个答案——他怕说起这个话题。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宋满拿起手机,回复完消息后,朝他们露出抱歉的笑,对丁宴澄说:“阿澄,我有点事可能得先走了。” “家里的事吗?”丁宴澄问。 宋满摇头:“公司的,我得回去一趟。” 丁宴澄又不动声色地看了曲之意一眼,在得到对方可以的眼神后,站起身道:“好,那我送你出去。” 宋满笑:“不用,你陪你朋友好了。” 说完,宋满自己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拿上平板走了。 曲之意沉默地看着宋满离开的背影,他走得有点急,推玻璃门的时候,手指还磕到了把手。 丁宴澄抱着双臂,后背靠在沙发上:“怎么样?” 曲之意用勺子擓(kuǎi)了一小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甜品本来是可以让人心情愉悦的,但此刻他却觉得食之无味:“情况有点复杂。” 丁宴澄在脑中回想起刚才宋满说话时的状态,问:“何以见得?” 曲之意放下勺子,扯过一张空白的A4纸,在上面写,丁宴澄便也坐得靠近了一点,两个人头歪着头,一个写一个看。 “有三个前提,第一,他极度地想跨越他的原始阶层,从前拼命地上学,毕业以后拼命地工作,以及改变自己的口音。” “第二,他有很强的控制欲,只要是他认定的结果,身边的人就必须也得认定,他很不喜欢以前的生活,觉得太苦了,苦到让他不想回去,甚至把父母也接了过来,哪怕他的父母其实并不愿意。” “第三,他十分看重结果,一个人成功与否,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个人没有成绩,那于他而言,就也没什么用,他对自己的衡量也是这样的。” “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