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在换衣服。】 【啊,对不起。若秋在吗?我没在大厅找到他。】 【他……不在……】 【好,那我再找找。】 护士的脚步声远去了。 【你是不是疯了?】 男人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冷静。 【是啊。】他堂而皇之地点头。 可是他没能嚣张很久,男人愠怒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抵在门上,攻势翻转,他被按住亲吻。 暑气从拉开的门缝里不断涌入,和空调的冷气对撞。 指尖触及到的是温热的脸庞。 他好喜欢夏天。 于鹰的亲吻结束得很突然。 回过神的时候,若秋发现自己失神地缩在沙发角落里,于鹰正轻皱着眉看着他。 “你走神了。”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 记忆中的人脸和眼前的人重叠,若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抚摸面前人的脸庞,感受到触及在指尖的温热,心底就一阵莫名的泛酸,眼眶迅速聚集起泪水,从眼角滑落。 于鹰有一瞬的恍神,他想伸手擦拭眼泪,若秋低垂下头,慌乱地掩饰从脸庞滑落的泪珠。 于鹰的手在半空停住了,他直起身,坐到一旁。 “对不起。”他认真地道歉,“我不应该强迫你。” “不是……”若秋想跟他解释。 “早点休息。”于鹰已经站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一晚浅眠。 第二天上午,若秋从轻微的响动中醒来,家里门一开一合,于鹰似乎是已经出门了。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没拿稳手机,手机砸到了脸上,钻心的疼。 于鹰居然破天荒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你讨厌这样,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 好像被误会了。 若秋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 他不排斥跟于鹰接吻,从自己的立场来说,他应该配合于鹰做任何事,就因为昨天的突然记忆闪回,他看起来心不在焉,又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样,也难怪于鹰会误会。 那个出现在记忆里的人到底是谁? 心底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却没有可以证明的条件。 若秋重新拿起手机,打开了相册。 跟全部清空只剩下于鹰一个人的通讯录一样,这只手机的相册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跟记忆一样被格式化了。 三年……如果说有什么三年前的东西能够唤起记忆…… 忽然想起什么,若秋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跳下床。 从安阳地方寄回来的箱子他还没有拆箱,他赶忙把箱子从床底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尽数掏了出来。 零碎的岩彩颜料,画具,学生证,毕业证书…… 他把毕业证书打开,视线落到了毕业证书的落款日期。 三年前他在东艺大读研结束,结束了整整6年的学生生涯。日本的入学式通常在4月,毕业典礼一般安排在3月末举行的,他记得自己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不久就因为舅舅一家被追债回了国,而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 记忆中是站在窗边的于鹰,那个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那中间空白的半年去了哪里? 毕业证书从手中滑落。 他一直执着在三年这个时间节点,却从未意识到记忆空白了整整半年,如果说之前高中的记忆和大学的记忆有错乱和部分遗忘,那半年的记忆可以说是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而那段空白,正好是夏天……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有人打电话进来。 若秋浑身一颤,以为是于鹰打来的,没看清联系人就手忙脚乱地接听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却是于栗。 “于鹰是不是没跟你说今晚有一个艺术圈慈善晚宴?”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若秋定了定神,“没有……” “怪不得他把座位排成这样……”于栗一副早已看破的语气,“你最好还是过来一下,晚宴上有个艺术狂热爱好者的慈善家坐我隔壁,我接不上话,把那个位置安排给你了。” “好……” 这种不容人商量的风格很于栗,若秋无奈地放下手机。 他知道于鹰为什么没有跟自己说晚宴的事情,或许是觉得尴尬,也或许是觉得自己需要冷静。 昨天这样失控的亲吻,如果不是他掉链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于鹰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晚宴就在江沅酒店举行。 胡思乱想加上做了些心理建设耽搁了几分钟,若秋在会场找到了于栗。 那位于栗口中的慈善家正隔着一个座位跟她聊天,于栗的脸上堆着笑,却是一副快质壁分离的表情。 若秋在他们中间坐下,跟那位慈善家握手寒暄。 “我早就想跟若先生聊聊了,可惜之前一直没什么机会,本来想今天于鹰的座位不在这一桌又没机会了,于栗,我可得谢谢你帮我牵线。” “客气了。”于栗的脸上还挂着笑,却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若秋也跟着笑了笑,听慈善家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于鹰不在同一桌,他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于鹰在自己前面两桌,正在跟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聊得愉快。 “那是于鹰的大学同学。”于栗在一旁小声说道,“他们都是宾夕法尼亚沃顿商学院毕业的,你不用在意。” 若秋很想反驳她说自己不在意,视线却一直控制不住往那一桌瞟去。 心理建设白做了,就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于鹰正处于标准的社交陌生,谈笑风生,优雅大方。 边上的慈善家已经开始对今晚到来的艺术圈内人侃侃而谈,他收回视线,盯着面前桌上的烛火发愣。 摇曳的火光,跟昨晚蛋糕上的烛光一样,他的心也跟着摇曳着。 正如于栗所说,这位慈善家确实很能聊,如果不是到了交响乐团的表演时间,这场聊天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若秋认出这次晚宴的乐团正是安阳在的那个乐团,他也在大提琴席上看到了安阳。 这次晚宴的主办方是江沅集团,不会这么巧合,这个乐团八成是于鹰看在安阳是熟人的情况下请的。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若秋有些许疑惑。 乐团演奏后是中场休息,慈善家还想继续聊天,于栗趁此机会,在一旁解围。 “要不要跟于鹰打个招呼?”她说,“他刚去了休息室。” 慈善家立刻明了于栗的意思,说道:“抱歉啊,我一直拉着若先生聊天。” 若秋借此得了空,离了会场。 休息室就在同一层的另一个大厅。 若秋在门口站了会儿,他想找于鹰问三年前的事情,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