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两条玫瑰红蟒蓦地惊醒。 痛苦、震颤、愉悦。 神经尖啸。 那股烧灼的疼痛从心底疯狂席卷起来,让他每一寸皮肤都隐隐绷紧、发痒、刺痛。 双蟒明知危险,却又蜿蜒着,昂首着,伏在她的后背贪婪进食。 似乎。 他又感受到了那一场噩梦级别的地狱烈火,烧焦的糟糕气味混合着消毒水,整夜萦绕不散。 十五岁的我,从烈火炼狱里爬了出来,恶鬼般存活下来。 二十一岁的我,又放纵自己,跌进这片灼灼爆燃的山火。 我竟然甘之如饴。 我怎么会这么,这么,喜欢她呢。 “早上吃了豆腐乳……嗯?有点咸。” 班斐吮她舌尖,吮出一点不同寻常的腥辣。 想想,这样说不太适合接吻的氛围,便换了个文雅用词,“是香酥玫瑰豆腐乳么?” 稚澄恶狠狠反咬一口,“下次臭豆腐!臭不死你!” 班斐唇薄,很快被她咬损了一口,血汪汪的,他不以为意,将零星的血沫都吃得干净,确认灶头没什么剩余的,才结束这绵长炙热的一吻。 人那小脸阴着,“啃完爸爸嘴皮啦?是不是该到爸爸了?” 稚澄飞快撑好停车杆,咬丢手套,冲着他就赏了大逼兜子。 班斐早有预料,长腿一收,从车后座脱逃。 动作机敏如狐。 稚澄:?你还敢躲?! 稚澄拽起墙壁堆的破纸箱丢了过去,对手仗着腰细,轻松躲开攻击,嘴上求饶着,“别生气,不就是占了个便宜嚒,哥哥让你占回来,从头到脚的,行不行?” 稚澄:!你还色/诱! 稚澄捋起袖管,在巷尾逮住了人,从头到脚暴打一顿,中途还因为太过上头,甩脱了一只机车靴。 稚澄反剪他手,膝盖上顶,将那一截勾人的腰段用力顶在墙上。 “还敢不敢了啊?” 班斐腔体微颤,轻不可闻溢出笑声。 他半边脸抵着旧泥墙,额前垂落一绺墨发,眼中似倾倒了整个岛屿的金波,舌尖舔了舔破碎的唇肉内壁,竟冲着她挑衅一笑,“哥哥敢哪。” 稚澄:?!!! 怎么的。 您还青年叛逆起来了。 稚澄感动不已,欲要送他一套正骨套餐。 手刃刚要劈落,旁边响起了阵阵的抽气声。 ? 稚澄低头。 底下蹲了仨萝卜头,表情是同款的龇牙咧嘴。 见她瞪过来,他们也不怕,其中那个戴小天才手表的,代表小团体谨慎发言,“姐姐你别打了,这哥哥那么好看,打坏了,破相了,我妈说,这样会不值钱,彩礼钱都要得少。” 稚澄:“……” 稚澄无语凝噎。 他们仨对视一眼,从屁兜里凑了一叠零钱,郑重交给稚澄,“哪,孝敬姐姐的。” 他们昂首挺胸。 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呢。 稚澄:“6。” 她虎着脸把零钱拍回去,哪里来的小鬼,去去去。 小鬼们讨论热烈。 “看吧,我就说这哥哥很贵,这点小钱赎不了身。” “唉!回去就跟我姐说,以后多给我点零花钱,咱可以给她整个姐夫回去。” “只得委屈这哥哥在老虎姐姐手下讨生活了。” 稚澄:? 委屈的是我好么!!! 班斐站直了身,拍了拍肩头的粉灰,见稚澄炸得毛毛都竖起来了,他温和捋毛,“小同志,你们误会了,姐姐没有在打我,我们只是在培养感情。” 小同志们大为震惊。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喔! 班斐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水果糖,“喏,哥哥姐姐请你们吃糖。” 小天才手表则是有些警惕,把小伙伴拉在身后,“谢谢哥哥姐姐,等以后你们结婚,咱们再来吃喜糖!” 萝卜头们一溜烟儿跑了。 班斐不以为意,掌心转了个舵向,糖纸亮澄澄散着彩虹光。 逗她。 “喜糖,吃一颗?” 稚澄没好气拍掉他的手。 班斐拆了一枚奶油苏打,指尖轻顶,就塞进稚澄的唇缝。 随后,哥哥走到墙角,捡回那一只中筒机车靴。班斐蹲下来,捏起她脚骨,很不见外将脚心架入大腿内侧,跟擦鞋油似的,细腻磨了磨脚趾头,拭擦干净了脚心的灰尘之后,再塞进机车靴里。 由于他的动作过于娴熟,稚澄还没回神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忍不住揪他后脑勺的碎发。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哥哥歪唇浅笑,“追你呀。” 稚澄:有点心梗。 这人渣莫不是又想玩她第三把! 她才不会上当呢! 稚澄昂起脸,“你今天被爷英勇营救的身姿迷倒了叭?但是!你不要多想!我都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才愤然出手的!” 主要是受不了她爱的脸受到委屈!颜狗的正直,虽迟必到! 稚澄特意掀开自己的衣领,指了指血管蟹脚旁的那一枚吻痕,“看见没有,这是寒仔对我爱的铁证,等他从国外回来,我就要启动泡仔计划——” 阴影掠过。 毒蛇探头,冷不丁地叼她一口。 ……?! 稚澄捂住脖颈,“你干嘛?!” “领地。”班斐笑得斯文温厚,“重新标记。” 标你个爸爸! 稚澄骑上机车就要丢他在原地,双脚扒拉了半天,还是没扒拉出去,她冷哼一声,取下了耳骨夹着的那一枚白贝母,抛过一道弧光,丢到他手里。 班斐弯唇,“定情信物?” 定你个妹妹! 稚澄烟嗓低沉,弥漫起一股血腥气,“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稚家会对你大开方便之门。” 她阴狠道,“给我搞死那群恶心的孙子!尤其是那个姓高的!” 班斐目光微闪。 “你……好像很反感他?” 稚澄抱胸,“社会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巷口溅过车辆,积水声如碎玉,班斐缓缓靠近她,循循善诱,“为什么呢?对你而言,他只是纵然是败类,也是个陌生人而已,你怎么恨得,好像要当场手刃他。” “当然是他敢发动学生仔霸凌你,还造谣你天阉,我恨不得削他个千遍百遍——” 稚澄懊恼,“你又套我的话!你个老狐狸!” 这人心眼儿怎么这么多呢!就不能老实点么! 班斐哈哈大笑。 往常大少都是矜持的,含蓄的,或者暧昧得令人浮想联翩,略带一点儿调情跟挑逗,此时此刻,他竟毫无顾忌。 剜去脓血跟肉疤之后,像个行走在阳光里的清朗少年,笑得坦荡大方,启露出洁白的雪芒,比起稚澄那两粒乱翘的小虎牙,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