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望向钟宴,嘴唇勾起于以前一样阳光的笑,“当然了,等我老了我还要牵着你去公园遛弯。” 钟宴嗔怪地忘了一眼谢深,“老了都不让我安生一些。” 谢深:“老了你总不会还要守着工作吧?” 走下两步阶梯,钟宴才说起他来这里的来意,“谢深,你有没有想过故事里面的错误是什么?” 谢深:“我想过,但是我总觉得五六岁的你不会犯什么错误,特别是犯了让那个人觉得你应该付出所有的代价。” 钟宴:“你说我犯的错误是不是就在故事之中,故事的起点并不是故事的起点,惩罚的开始也并不是惩罚的开始。” 拐出了了密室的走廊之后,两个人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谢深也看清楚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是几乎数不清的油画,而油画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 油画的女人漂亮优雅,大量的油画仿佛将女人的一生都画完了,画将女人的美定格了,也让她永远停留在了最好的年纪。 而画上的女人和钟宴有七分相似,更多的区别是钟宴眉眼之间的疏离,还有与生俱来的锋利气质。 “你的意思是他所认为你犯的错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谢深是皱着眉说出这个答案的,要是钟宴二叔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偏执,也不是一般的疯狂。 但是联想到钟宴刚才问他的问题,谢深又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疯狂的,只是这份疯狂不应该是冲着钟宴来的才对。 钟宴:“这只是我的猜测。” “所以你的验证在哪里?”他知道钟宴不会随便就以自己的猜测来作为结果,钟宴那么慌张地要离开墓地来这里,肯定就是为了验证。 钟宴抬眸看向谢深,嘴角掠起轻笑,“谢深深,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还挺聪明的。” 忽然被夸聪明了谢深还有点儿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本来也没有那么笨好不好?” 密室的最深处是和外面格局一样的书房,只是这里的装修不是和外面一样的沉重压抑,反而是一种轻快明丽的风格。 在钟宴把灯光打开的一瞬间,屋内就更加的柔和温暖,这个书房也一整面墙的书,书大多和装修设计有关系的。 这个书房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一副挂在墙面上的油画,油画上的女人穿着婚纱,捧着白玫瑰,转过头来轻笑着,仿佛在对自己画外的新郎伸出手。 谢深:“外面和这里都是岳父自己设计的?” 钟宴点了点头,“嗯,今天确实很聪明。” 谢深:“现在可能不是很聪明,更多是出于一种理解。” 外面的书房是对外自己的心已经完全荒芜,满目疮痍,唯一剩下的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以行尸走肉的状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里面的书房是自己唯一的眷恋,也是自己活不下去以后唯一能够想到坚持一下的地方。 这里有他唯一的爱人,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看见他的爱人对伸手。 谢深:“宴宝宝,我觉得岳父是真的有很大的勇气。” 钟宴:“嗯。” 那么爱一个人,还愿意为了当初的承诺活下去确实是很大的勇气。 钟宴走到书桌面前,打开了书桌的第二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棕色的笔记本,随即开始翻看上面的内容。 一边翻看,钟宴一边给谢深解释,“我妈妈最喜欢的花确实是北极星,但是我记得在她的日记中出现过红玫瑰。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红玫瑰的记载。” 事实证明钟宴的记忆并没有错,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关于红玫瑰的记录。 【我本来以为我会喜欢红玫瑰的浪漫艳丽高调,但是当我遇见白玫瑰之后我发现了我更喜欢白玫瑰的高不可攀和皎洁。】 【今天又是一束红玫瑰,不是我最喜欢的北极星。但是既然是他送的,我还是会喜欢,我总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他送的东西。本来以为他这样温润如玉的人也会喜欢白玫瑰的,看来看人不能光看表像。】 谢深:“红玫瑰确实好像算是一般示爱的花,我倒是没有想到岳父这样的人也会弄错岳母的喜好。” 钟宴:“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认为他的父亲最开始并没有彻底搞清楚母亲的喜好,所以送错了红玫瑰。 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或许红玫瑰根本就不是他父亲送的,他的父亲或许就是像母亲说的那样,温润如玉也喜欢白玫瑰。 谢深皱眉,所以送红玫瑰的人可能是二叔。二叔以前的每一年都是带的北极星,就证明了二叔其实是很清楚钟宴母亲喜好的。 并且更让人值得怀疑的是,这个人每年都会给钟宴母亲带玫瑰,却好像从来没有想起钟宴的父亲。 每一年都是如此,这样绝非是因为粗心忽略了自己的弟弟,更像是他去看的只有钟宴母亲。 紧接着关于玫瑰的记录断了。 基本上半个月的时间都是一些比较无所谓的闲话,时隔半月日记上的记录才接着是关于玫瑰的内容。 【红玫瑰消失了很久,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第55章 【但是当他抱着北极星出现的时候, 我就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他不知道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但是我才不会告诉他。】 【红玫瑰变成了白玫瑰,他之后都没有记错过我喜欢是白玫瑰。】 日记中红玫瑰逐渐完全被白玫瑰取代, 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 钟宴却忽然觉得封底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样。 这个笔记是母亲翻着读给他听的, 之后他重新翻过笔记本, 但是都没有翻到过最后一页。 那时候的自己翻着笔记本却依旧没有办法克服脑海中的想法。 他仍旧认为自己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让他始终都没有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钟宴指腹摩梭着封底。 谢深看出了钟宴的想法,拿过了笔记本, 从书桌上取过一把小刀,沿着封线划开。 被封在封底的是一张纸。 两个人拿过那张纸。 【你说我会以和你一样的方式死去吗?我想会的。 他应该已经等不了了, 可是他可能没想过的是我也不想等了, 死在他手上其实挺好的。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觉得要是你当初嫁的是他, 他会把你保护得很好。 我和他说好了, 我去陪你。他会让参与那场车祸的所有人付出代价,他知道我软弱, 说我不配喜欢你, 连知道凶手是谁都不肯去设计那个圈套。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对车做手脚的动机居然是因为我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一句, 小宴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