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有什么用,若真挨打,那也是主子他自找的。” 陈湛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你主子挨的打还算少么?侯爷哪次下重手过?” 季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侯爷嘴上不说,他很宠你主子的。”陈湛幽幽一叹。“就说你家主子那张脸吧,侯爷也舍不得打。” “……”季临无话可说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听着屋里偶尔传出来的细微动静,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阵,季临低声开口道:“侯爷没事吧?听闻,他今天在养心殿外跪了两个时辰。” 陈湛沉默片刻,“今天早朝上的事,你知道么?” 季临点了点头。“王爷与我说起过。” 陈湛缓缓吐出一口气,默默道:“我也是燕梧铁骑出身,前线死的那六万将士,都是我的同袍。我知道侯爷他现在有多痛苦。”他声音一顿,“现在能安抚他情绪的,只有你主子了。” “这件事情,对侯爷打击很大吧……”季临低声问道。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陈湛低叹一声。“只盼侯爷能尽快走出来。” 过了丑时,月光渐渐暗了。下过雪之后,四下寂静无声。 “你们燕梧军在前线……一定很艰苦吧?”季临突然问道。 陈湛思考了片刻,方才回应道:“战时经常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虽然很苦,但是在侯爷治下,我们都不觉得苦。” “侯爷他……可是对你们很好?” 陈湛颔首。“很多苦,不在前线,而在朝中。那些都是他一个人受的。” 比如今日。 季临不作声了。 话题不知不觉间变得严肃起来,陈湛轻咳一声,故作轻松问道。“那你呢?你当初是怎么跟着王爷呢?” “我……我是暗卫营出身。”季临低声道。 陈湛眉梢轻挑。暗卫营,那是皇家培养死士的地方。 “你们燕梧铁骑在跟敌军厮杀的时候,或许我正在跟同伴厮杀。”季临抱着剑,倚靠在墙上低了低头。 “后来,我没能通过那一轮比试,本该被发卖出去,但王爷把我捡了去。”季临继续说道。“那时候,他还是四皇子,我就成了他的近卫。” 陈湛了然。“再后来,他被封王建府,你就成了信王府侍卫统领。” 季临点了点头,随后呼出一口气。“一晃眼就十年了。” “原来如此……”陈湛若有所思。 季临没有再说话。 “你回去睡吧。”陈湛说。“我在这里就行了。” 季临抬头看了看天色,默默道:“主子和侯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万一过后会儿有吩咐,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 陈湛偏头看他,挑了挑眉。“不困?” 季临摇了摇头。 陈湛一笑:“行。那就在这陪着你哥哥吧。” 夜色已经很寂静了。寅时一刻的时候,屋里才叫送热水进去。 楚凌钧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梦里,有人替他解开了缚在双腕上的禁锢,为他擦干净身子,又揉开他膝盖上跪出来的伤,还在他颈窝里不断索吻,最后才与他一同睡去。 楚凌钧身上虽然已经十分疲惫,但今夜睡得倒是尚可,竟然一觉睡到了天明。 昨日下了一天雪,今晨终于放晴了。清晨的日光投射进屋子,楚凌钧睁开眼睛,试图起身,可是宿醉的感觉却让他头疼的厉害,不仅如此,他仿佛全身都在疼。 他低头一看,身上已经换了新的中衣,手腕上还有莫名的红痕,就连床单被褥也都全换了新的。愣怔片刻,这才想昨夜发生了何事。 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掀开衣角,果不其然,腰腹上也全是未消退的红痕。楚凌钧不禁皱了皱眉。 “你醒了?” 楚凌钧抬头,看着某人躲在对面床架的后侧,只露出一个脑袋,正在打量着他。 “什么时辰了?”楚凌钧沉声问道。 “刚过卯时。”段愉辰如实道。 “什么?!”楚凌钧猛然掀开被子。 段愉辰忙解释道:“我替你称病告假了,今日不用去上早朝。” “……”楚凌钧皱了皱眉,依旧面色不善。 “你站那么远作甚?”楚凌钧问。 段愉辰有些心虚。“……怕你打我。” 楚凌钧颇有几分无语。怪不得平日里这厮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今日居然起这么早。 “给我拿衣裳来。”楚凌钧说。 “哦。” 段愉辰去衣架上挑了一件衣裳,隔得远远地递给他。楚凌钧伸手想去接,然而距离过远,够不着。 “你过来些啊。”楚凌钧疑惑地看着他。 哪知段愉辰仍旧十分心虚,并抗拒上前。 楚凌钧无奈道:“我不对你动手。” “真的?”段愉辰眨了眨眼睛看他。 楚凌钧颔首。 段愉辰这才放心走上前去,楚凌钧刚想把衣裳接过去,哪知对方却不撒手。他不由抬了抬眸。 段愉辰弯眸一笑,眨着眼睛说:“我伺候侯爷更衣,如何?” 说着就要替他穿衣服,楚凌钧没想到这厮如此得寸进尺,他自是不允,短促道:“衣服给我,你一边儿去。” “我伺候你更衣嘛。”段愉辰眨眨眼睛,有恃无恐起来,“昨夜本王不是伺候的很好吗?” 想起昨晚之事,楚凌钧不由微蹙双眉。偏偏段愉辰这个不看眼色的非得帮他穿衣服,楚凌钧已经有些不耐了,抓住他的手腕一拧,使了一招擒拿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后,把人摁在床榻上。 段愉辰吃痛叫了一声:“你你你……你说过不动手的!” 楚凌钧眯了眯眸:“没说过不能动别的。” 段愉辰连忙道:“动脚也不行!”他一时义愤填膺,“讲点道理!昨晚我那么辛苦地伺候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楚凌钧冷哼一声,抓着他的后颈把人拎了起来。 段愉辰耷拉下眉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楚凌钧眯了眯眸看着他,眼底透着清冷。 段愉辰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心虚:“君子动口不动手……” 楚凌钧拎着他冷笑一声:“按照王爷的话来说,本侯就是个臭当兵的,不是什么文人君子。” “你是君子,你是君子!”段愉辰连忙道。“别……别动手啊。” “不动手,可以动口?” “对对对!”段愉辰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道。“有话咱们好好说。” 楚凌钧眯眸看了他很久,看得段愉辰愈发心虚,脸上也微显局促。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嘛……”段愉辰抓着衣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最后,楚凌钧突然把他摁进了被褥里,捏住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