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自己的血块和肉酱铺在那雪白地毯上的情景,那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 但他没有,他失败了,每次他闭紧了眼睛,听到心脏在胸腔内打鼓,一股本能的求生欲迫使他无法动弹分毫,他的手就像被谁拉住了,卡在半空。几乎所有的十六岁孩子都在尝试自杀,真正成功的人却寥寥无几,西恩·乔纳森从未在某事上成功过,那次也不例外。 “你会帮我,西恩。”安迪说,“我没办法一个人搞定所有事。” 血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滴在亚当乱糟糟的猫毛上。 第7章 7 ================= 在西恩失踪的第三个星期,他收到了公司发来的邮件。他没有被辞退,或者严重警告,他们让他回去上班,并不是用强制的口吻。 安迪说他们一定通知过了警察,这只是“定罪试探”,在警匪片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桥段,因为他们没在你的家里搜出仿真枪支、色情电影和银行平面图,他们没法确定你和劫匪是否是同伙关系。 包庇犯,或者叫同伙、同谋、共犯,他记得安迪对他这样说过。他们的关系究竟算做什么,西恩没法回答,那些润滑液没法回答,他们湿漉漉的内裤、床上的电动玩具也没法回答。 安迪躺在床上吸烟,他把灰色吐在空中,喷在西恩的脸上,那双绿眼睛在迷雾里闪烁。 “什么都不要说,西恩,他们相信是我绑架了你。”安迪舔了一下嘴唇,唾液亮晶晶的,那让西恩想要吻他,“因为你没法说话,你正在被我分尸,塞进浴缸里的垃圾袋。” 他赤裸着,左手枕在脑后,西恩低下头慢慢观察,安迪的身上满是淤青和抓痕,额头还在流血。西恩的阴茎深深嵌进安迪的肛门,龟头在柔软的直肠里戳刺,他们的喘息交错在一起,汗水和精液染湿了床单。西恩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的脸正被冲下马桶,他的周围是鲜艳的红色,下水道散发着腐肉的臭味,那里一片漆黑。 亚当在尖叫,西恩有点分不清那属于他的想象还是真实。作为一只猫,它活得丝毫没有尊严,它大概得了肿瘤、肺癌和肾结石,鸟类也会得癌症吗?西恩想起一些电影台词,一些生物知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安迪能够认识到亚当的痛苦,他或许能让它快点死掉。动物与人一样,在病痛前只能忍受折磨,他记得继父在病床上的弥留之际,那些插进喉咙和身体的管子,就像一条条粗壮的树干,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很难被看作生命的延长部分。呼吸机发出卡——呲、卡——呲的噪音,不过再也没有人向他的脑袋上扔东西了。 胰腺癌,他记得这词。 安迪的公寓很乱,厨具堆在水池的旁边,书架上是缺页的推理小说,它们两年前从图书馆被借阅出来,再也没有还回去。这里就像某种安全的栖地,他可以神游、可以活在虚幻之中,可以任凭大脑跑到外太空的星系之中。安迪没有贴更多的照片,那也足够让西恩感到别扭,他们盯着墙上的照片高潮,就像某种诡异的艺术创作。 “枪,还有证件,我在拳场搞到了这些。”安迪慢慢说,“走高速公路,十五分钟后到宾夕法尼亚,四十五分钟后坐飞机去古巴,待上三年,或者更久。” “你、我,亚当,我们三个。”他说,“计划就是这样。” 这不是《危情三日》或者别的什么狗血电影,西恩想,也许他可以参考《金蝉脱壳》,如果他们最终会被抓到某艘太平洋舰船上的话。 西恩握住安迪的脚踝,他的小腿肌肉绷起,精瘦有力,它们靠在西恩的肩上,小幅度地摩擦,有时会有痉挛或抽搐。安迪撸动自己的阴茎,拇指在穴口打转,他湿漉漉的下体顶着西恩的小腹,龟头发红。 性爱、拳击,它们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你感到兴奋、感到愉快,那不是真的,这些快乐不能停留多久,那只是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带来的必然反映。西恩把自己按进安迪的体内,大腿相贴,安迪的肚子有一点微微的突起,西恩按上安迪的手指,随着他一起撸动阴茎。 “你会离开我吗?”安迪说。 “我不知道,”西恩看着他的眼睛,“也许不会。” 这里没有铁链,没有锯子和神秘录音机,他没有想要逃跑,或者写求救纸条。安迪会给他做口交和肛交,一些伤口破裂,安迪就把它们缝好,他用极端的理性做着疯狂的事情。 但西恩不再害怕了。 那天下午,赶在晚饭时间之前,他们开着车去了纽约银行。 西恩缴了一小时的车费,之后他在门口抽了一只烟,他人生中的第一支烟。安迪抱着亚当走进了旋转门,西恩知道那把手枪就藏在亚当又肥又肿的肚子下,他盯着那里去看,亚当在安迪的手臂中挣扎。 他们会成功,会带着一箱钞票登上逃亡之旅,那些呆头笨脑的警察只能对着他们的尾气吃屁。就像任何犯罪电影中演的那样,他会和安迪环游世界,在赌场里大把大把地扔钱。 安迪把猫扔在了地上,它痛苦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子弹射穿了保安的胸口,血液蔓延,染湿了一些预约号码。人群在尖叫,西恩没理这些噪音,他走向门口,用椅子把旋转门卡住。 他的心跳再一次加快,这是正常的,他对自己说,西恩深深地吸气,感受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 “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安迪说,“然后给我所有钞票。” 你瞧,问题是他们看了太多的老电影,那些老套的犯罪桥段,桌子底下永远有一个紧急按钮,能够召开警察和谈判专家。 西恩盯着地上僵直的猫,它眼神死气沉沉,泛着浅浅的蓝色。 “安迪,”他小声说,“我觉得亚当死了。” 第8章 8 ================= 亚当死了,他们的计划从三人变成两人,从好的方面看,这至少安迪解决了动物运输的苦恼。 西恩希望亚当在落地前就已死于癌症,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安迪扯上什么动物虐待的问题,也不会有激进的动物保护者站在家门口的庭院上装死抗议。这是件挺麻烦的事情,人们对于抢劫银行的愤怒比不上摔死一只老猫。 安迪的枪口抵着某位职工的脑袋,她把钱熟练地装进袋子里,摞成方方的一袋,眼睛乖乖垂下,手指也没有乱动。西恩听说他们每月都会有模拟抢劫的培训,相比之下他和安迪才是这方面的菜鸡新手。 至少安迪做的很专业,西恩想,他的手没有颤抖,没有冒出冷汗,没有像《热天午后》里的那些笨蛋那样一开始就把所有事情搞砸。 银行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西恩接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