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明面上看着没有实权的王爷想要离开京城,也不是难事。只要脱离了危险所在,未尝没有机会。 可如果不是太子突然威胁他,给忠顺王一百个胆子,他都不会这么做。 这都是…… 要怪太子啊! 如果不是太子逼他…… 滋啦—— 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道劲风,那花瓶被太子抬腿踢到了墙上碎开。 太子咧开嘴,笑得意气风发,“倒是和孤猜想的差不多。”他在腰间一抹,一道长鞭就甩了过来,这刺耳的破空声让忠顺王本能地打了滚,避开了鞭子的袭击。 然忠顺王虽勤于锻炼,却还是比不得太子年轻,被抽中了好几下后,再疼得满地打滚,根本爬不起来。 太子还略有抱怨,“今儿这鞭,倒是有些不顺手,使不出力来。” 忠顺王听着都要咆哮出声,若这叫什么使不出力气,那什么才叫能使力气? 他疼得都要晕过去了。 太子使的是巧劲,看着衣服毫发无伤,然底下却是痛得要命。见忠顺王失去了反抗的能耐,太子懒洋洋地一抖手腕,长鞭顺服地回来了。 使鞭对他来说,就好似驯养了一条非常听话的毒蛇。 轻巧又服帖。 “忠顺王,孤再问一遍,你是怎么得手那批军器的?”太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然这笑意,却仿佛是地狱里的恶鬼披上人皮,根本是大凶之兆! 忠顺王:“太子殿下,您根本就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却无故殴打本王,还上门说这些胡言乱语,岂非是没将律法放在眼里!” “孤现在还能和你说话,而不是直接杀了你,已经很足以将律法,放在眼中了。”太子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鞭柄,“说起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 忠顺王身上痛得要命,根本无心去管顾其他事情,再怎么好闻的味道,难道比得上……等等!忠顺王忽而意识到允礽到底在说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味道。 是了,焦香,焦香的味道。 是焰火舔舐着木料的气息。 整个忠顺王府的锻造,都是用着上好的木材。而这样的木材,在燃烧时,也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 而现在,那味道,正逐渐在整座王府弥漫看来。 忠顺王悚然地看着太子。 太子好奇地歪着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为何这般看着孤呀,王叔?” 其实依着太子的地位,他根本无需这么称呼忠顺王。忠顺王每一次被太子称呼王叔时,这心口总是忍不住一蹦跶一蹦跶,总觉得背后发凉。 可没有哪一次,是如现在这么恐惧。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火,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他们能够听到若隐若现呼救的声音。 忠顺王到底是心狠。 他这么做时,只考虑到了自己人,却根本不在乎整个王府上的那些下人,会是怎样的下场。如果不是太子拦下他,现在的忠顺王,早就逃之夭夭,会在恰当的时候离开王府,更别说此时还深陷于此处,无法脱离。 “这难道不应该问王叔吗?”太子叹息着摇头,仿佛真的感觉到了悲伤,“这么大的嘉业,就这么一口气都烧掉了,多可惜呀。” “……殿下说笑了,”忠顺王干巴巴地说道。 “这怎能说是玩笑?”太子摇头晃脑,那笑容既美,又充满锐气,“不如说,王叔这片王府到底藏着多少好东西?宁愿彻底烧掉,都不愿意给人瞧瞧。” 他作势压低了声音。 “难道说,那些东西,其实还藏在府里吗?”| 啪嗒,啪嗒…… 火焰燃烧的声音,逐渐近了。 也不知道,这府内到底是做了什么准备,能叫一瞬间都腾空起这般的大火。 空气里充满了灼/热,仿佛滚滚热浪,已经顺着外侧,一点点地爬进了缝隙了。 从窗外,忽然跳进来一个男子。 他利落地跪在太子的跟前,低着头说道:“殿下,再不走,这附近就要烧到了。” 忠顺王激动了起来,他要爬起来的时候,被男人一脚踹了回去,狠狠地摔在了桌椅边晕了过去。 “殿下!” 这贴身侍卫也着急起来。 要是太子在这里出了事,他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允礽打量着这花厅,寻了个最容易烧起来的地方,指挥着贴身侍卫将忠顺王给搬运了过去。 “将他就安放在这里。” 侍卫依言而行,将忠顺王给搬了过去,然后做出一副拄着下颚思考的模样。 然后,太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了东西,离开了此处。 只在单手撑着窗户出来时,太子转身看了看还安然无恙的地盘,从怀里摸出了个火折子,吹了吹,见火苗冒了出来,这才顺手抛了进去。 嚯—— 迎风而起的火势,让太子满意地颔首,这才转身消失在了这片火海里。 ……贾珠听完太子的“英勇”后,双手掐住了允礽的脖子,作势晃悠了好几下。 “万岁爷那话倒是不错,殿下打一开始,就打算做什么吧!” “阿珠,你怎能和阿玛一起污蔑孤?”太子眨了眨眼,无辜委屈地说道,“论迹不论心,这火可不是孤放的。” “……那殿下带着火折子做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太子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阿珠出行时,身上不会带着一些小零碎有备无患吗?” 贾珠:“……” 保成总有歪理! 两人坐在河畔。 这梦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允礽心念一动,就能立刻转换地方。 贾珠看着这清澈的河面,好半晌,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应当是他没见过的场景,或许就存在于太子曾经去过的某处。 “阿珠,你觉得,那些大牢祭祀,是为了什么?” “不知。”贾珠摇头,“不过,我觉得一个人会知道。” “谁?” “朔方先生。” 太子微微眯眼,贾珠忽然说起他,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你觉得,他还在京城?” 贾珠:“我觉得,他的确还在京城。” “京城已经被阿玛筛查过好几次,倘若在这样的力道下,他还能藏得住,那可真是能耐。” 贾珠笑了笑,“我心里有些猜测,不过还未确切,等知道了,再与殿下说。” “阿珠既然有所怀疑,为何不直接与我说?”太子将头压在贾珠的肩膀上,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贾珠也学着太子的样子,蹭了蹭太子,而后说道:“这是向殿下学习。”又道,“敢做常人做不能为。” 太子嗷呜一声咬住了贾珠的肩膀。 不疼。 贾珠敛眉,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