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摇头说道:“我和父亲只是有了些口角,并不是什么大事。先生就不必担心,老祖宗知道后,也已经训过我了。” 朔方先生欲言又止。 这毕竟是他们府上的私事,如果不是因为存周兄吃醉了胡言乱语几句,他也不可能贸然开口。 贾珠能明了他的尴尬,便直接将这事儿给揽了过去。 不过贾母的确曾经与贾珠聊过这个事儿,虽然没有直白的说,可是书信中的内容也的确与此有关。 贾珠在外为官,也不可能时时回去,总是擅离职守也会招惹闲话,所以贾母想要与他交谈,自然也只能通过书信这个方式,若是叫来其他的下人,在转达之中,总是容易出现差错。 贾珠原本以为父亲不会将他们的交谈告诉贾母,不过许是因为那天正巧在他离开之后,皇宫来人,猝不及防之下,才让父亲泄露了心思,没能藏住。 不过老祖宗知道这事,也是早晚的。 贾珠并不后悔对父亲那么说,他也并不是在威胁他,而是真心实意这么想。 如果父亲执意要这么做,那脱离贾府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一来这可以阻止家里为他安排婚事,二来也是为了家里人着想。 毕竟他和太子的私情仍然只能是秘密,如果有朝一日不慎泄露出去,那会危及的不只是他自己,也会牵连贾府,如果在这之前贾家就已经把他这个不孝子赶了出去,那事态便会缓和许多。 只不过贾珠没有想到太子已经将这事儿办妥了。 那天他虽然和太子殿下笑话,说要将兜底父亲怒气的责任交给太子殿下,可贾珠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太子居然会把皇帝给请出来。 殿下到底是怎么和皇上说的?皇上人都在外头,怎又能知道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他心里的好奇可不比常人少。 然而太子在那之前就已经因为传来的消息,不得不动身赶往北部,如今人可不在京城。 这书信来往的距离也变得愈发长,想要等到太子的解答,怕还是得再等上几天的回信。 不过面对朔方先生时,他自然不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虽然年幼时他和先生关系不错,长大后也时时有往来,可家中的事情总归还是自家的事儿。 不过他特地来探望,贾珠心中高兴,便竭力将朔方先生留下,作东宴请。 原本朔方先生是打算午后就走,只是没想到这夏日变脸极快,一下子就倾盆大雨,这滂沱的雨势将夏天的燥热盖去,却也阻碍了离去的道路。 这场大雨实在来得太快,出门都看不见路,贾珠自然不能让朔方先生在这时离开,便叫人准备了一间客房,请先生留下。 朔方先生无奈苦笑,“待回去之后,怕是要和王爷解释了。” “王爷是个性情中人,必然不会为难先生。”贾珠宽慰说道,“若是先生担心,我也可以去信一封,与王爷解释。” 朔方先生连道不用,就被请去客房休息了。 晚间,贾珠陪着他吃了点儿小酒,虽然只有半杯,却有些微醺。 各自散去,回到屋里时,他揉额头,脸上瞧着有些泛红。 郎秋无奈:“大人您也知道自己的酒量,朔方先生又不是外人,何必强撑着?” 贾珠:“酒,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一时高兴,他也不会在朔方先生的邀请下喝那半杯。 他擦了把脸,换鞋之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郎秋刚刚转身将那些衣物折叠起来,回头就发现大人已经睡着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被子掩盖好又吹灭了屋中其他的蜡烛,悄然退了出去。 贾珠原本睡得好好的,却冷不丁有一种奇怪的坠空感。 猛然踏空,站起身时,却发现他此时此刻好像站在一处奇怪的地方。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梭了呢! 贾珠绝望地呻/吟了一声,他已经有段时间没陪着太子入梦了,都快忘了这是什么,感觉突然来这一遭有些反应不过。 这是哪里? 贾珠没来过这,却能看到不少来回走动的太监大臣脸上无不是带着惊恐的神色。周遭的环境异常陌生,好像风格与京城有所不同。 他不由得跟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往里头走,贾珠无视了那些戒备森严,穿过几道门之后,看到了几个跪在地上的大臣。 就连场景都有些模糊,只聚焦在他们这些人身上。 那些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朵,仿佛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听不清楚,但勉强也能知道说的是什么。 “殿下,这万万不可,这药从未经过尝试,又怎能用在皇上身上?” “……万岁爷的身体已经不容有失……” “还望殿下三思,此事,至关要紧,容不得轻乎。” “此人并非我朝中人,若是包藏祸心,害了万岁爷……” “殿下……” “殿下!” “如若就此下去,只凭尔等的医术,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众多跪下的人之中,唯独那人是站着的,他的目光锐利扫过边上的几个太医,冰冷问道。 为首的太医,声音干涩。 “臣等,不能。” “好。”他颔首,对一个相貌有些异于常人的男人说道,“孤同意你的法子。” “殿下,殿下这万万不可啊殿下!” “倘若出事,谁又能担保得起……” 太子阴鸷地看向他,“孤,来担保。” 一时间,鸦雀无声。 第139章 康煦帝醒来时,天光大亮,他昨夜熬得很晚,连精神头都有些不大爽利,起身时,动作都带着凝滞和僵硬。他步出营地,立在帐门前,听着士兵喝哈的声音,久违地感觉到一些激/情。 梁九功站在康煦帝的身后,谨慎地说道:“万岁爷,太子殿下应当快到了。” 康煦帝稍显不满地说道:“都与他说了是无关紧要的事,怎还是不听话?” 梁九功欠身说道:“万岁爷,殿下这也是担心记挂您的身体。” 康煦帝这几次御驾亲征可谓是好,也可谓是不好。 战绩赫赫,都是好结果。 可皇帝不是受伤便是身体发热,怎么瞧着,都似乎带着一点逆势的运气。 康煦帝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康煦帝在外头并未久待,就利索带人回去。 如今战况在即,康煦帝虽记挂太子,能在言辞上惦记几句,已经算是不错。等回到了营帐内,便又开始召人商讨。 啪嗒,啪嗒—— 据此数十里外,一行人马正急速赶往这里。 为首者,瞧着是个俊美的郎君,只见他眼神凶戾,手中握着一柄刀,正单手操控着马匹。他们行进的速度就好像穿插过去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