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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盛斯遇微笑说出:“真听话。”才解开放到一边。
“你等多久了?”
“你突然说要加班,我慢慢地开过来,大概等了半小时左右。”
何幸眼尖,一下就看见座位下面的饼干,眼睛都亮了:“这是上次别人给你送的小饼干,特别好吃!”
“上次见你吃光了一整盒,趁着等你的空档去买的。”
他拿起来抱在怀中:“你要带我出去吃饭吗?可我现在就想吃饼干。”
“吃吧,”盛斯遇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怕你见了他会胃口不好。”
看不惯他正用牙齿咬开铁盒子,刚要出手帮忙,何幸快一步打开,香甜的奶油味扑鼻,深深吸了口气,扔进嘴里一个,才来得及问他:“见谁呀?”
“你的父亲。”
何幸一怔:“那的确是胃口不好,再说见他干嘛?我今天才见过他,不想再见了。”
“不,”盛斯遇看着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饼干在口腔中融化,残余一部分黏在牙齿上,包裹着,舌头怎么舔也舔不下来。
车路过减速带,颠簸了一下,几块饼干调皮地跳跃,何幸把裤子上的饼干渣扔进嘴里。
他擅长察言观色,是从小在何永福的威严下练就出来的。
知道什么语气之后就会挨打,知道什么眼神会扔出手里的东西,躲闪不及时就会被砸的鼻青脸肿。
偷偷观察他的神色,不像生气的模样。
他从来都不会和自己生气,那这一次也有很大的概率,原谅他的谎言。
眨了眨眼,问:“那天……你都知道了。”
“哪天?”
“就是那天晚上——”
盛斯遇配合着他忘记,也不想秋后算账:“不记得了。”
后来,何幸再次回到书房里,本着做戏要做全的态度,找到那晚匆忙拿起又放下的书,发现竟然是一本泰语书。
真不幸运,滥竽充数的一本书竟然是外国话的。
何幸抿了抿唇:“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因为他有着强烈的第六感,一旦见到亲生父亲,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浮华褪去表面光泽,被腐蚀、生了锈,终究沦为梦一场。
“他……为什么不要我?”
“这得问他。”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何幸沮丧地说,“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不想去看他的眼睛有多迷人,生怕坠入漩涡里,不得不跟他掰开揉碎理一理他们为何相遇。
只觉得好累,活着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