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 “借旁人气运,本就是大忌。” 周围几人皆是唏嘘池家异象,嗓音盖过了盲卦者的低语。 唯有离得最近的齐晟眉心一跳。 他隐隐觉得老者话里有话,正想追问些什么,就见对方哼起了怪异的小调,收起那面破烂的旗,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去。 齐晟目光掠过逐渐聚拢的人群,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剩下的这帮人众说纷纭,听不出什么门道,他乏味地转身,朝临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池家若是乱套,吞云阁绝不会坐视不理…… “嗡——” 齐晟想得正入神,拐过巷子步入闹市时突然撞到了什么,赤陵剑与腰间坠着的“双生铃”相碰,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他下意识开口:“抱歉。” “嗯。” 冷淡又矜贵的嗓音声传入耳内,莫名令人心头一跳。 齐晟抬起头,倏地愣在原地。 入目即是一片艳红,衬得如玉肌肤愈发白皙。 眼前的女子墨发如瀑,眉目如画。 即便戴着面纱,也不难从那双宛若琉璃的眸中看出冷傲,眉心点红纹,腰间别着一株春桃。 齐宗主年少成名,更是当之无愧的剑门第一人,本该见惯大风大浪。 但此刻斗笠遮掩之下的俊脸微红,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 齐晟见过不少美人,但大多都不如轻越。 而左少主又性情恶劣,一双含情眼中常是戾气。 这位红衣女子的眼睛却格外剔透干净,颜色偏浅,如同水墨,朝他看过来时并未夹杂尘世的烟火,显得有些冷漠。 齐晟心跳坦诚地愈跳愈重,耳边的喧嚣都化作了警醒似的嗡鸣。 若是这双眼睛并非毫无波澜,而是溢出几分笑意,那大抵...... 他不合时宜地晃了个神。 直到眼前的仙子忽然皱眉,绕过他离去,齐晟这才陡然惊醒。 他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很凉,如同寒玉。 在与对方四目相对的刹那,齐晟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紧张得手脚无处安放。 池州渡冷淡地看向他。 这具身体是由自己的精血炼成,除却女相身量与略微柔和的面容,与他本身并无差异。 活傀百年不腐,外表与活人无异,千百年来除了他,更无旁人能炼出。 他并不担心对方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只是....... 池州渡目光打量着眼前明显手足无措的人,顿了顿后终于开了尊口。 “何事?” 清冷的嗓音让齐晟耳朵酥麻一瞬,他磕巴地开口,压根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方才,那个......在下失礼了。” ——他似乎极为紧张。 池州渡眸光微动,不解他为何紧张,但也没兴趣深究,于是收回视线,略微一点头后转身离开。 淡淡的桃香裹挟着风掠过鼻尖。 并不似春日温软,倒更像沾上风雪的冷木。 齐晟垂首轻嗅,在原地驻足良久。 直到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斗笠下滚烫的脖颈,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再想去追,却发现视野内早已没了对方的身影。 齐宗主泄气地靠在墙上,仰头望着苍天,垂头丧气地随口埋怨。 “贼老天。” “若真有姻缘,你倒是将线绑紧了些。” -------------------- 高亮:本文时间线与《苗疆客》略有出入 餐前提示: 双纯爱初试员 感情线走得鸡飞狗跳(?) (一个三百来岁不懂感情一个母胎solo至今) 齐晟起初对女相一见钟情(主要是眼睛) 过程曲折,因为两个人在感情上都比较愚蠢,所以大概是一个……你追,你走,我后悔,我追,我走,你后悔的情况。 两个感情小白学会珍惜、信任和爱的故事,所以麻烦大家包容一下啦。 极端控勿入~(真的勿入) 嗯……最后! 就算不喜欢也不要凶我嗷(`^′)gt 第2章 缘起 苗疆,吞云阁。 轻纱被风一拂,落在木柱镂空雕花的银饰上,屋内对坐二人,瞧着相谈甚欢。 也不知是否那日口出狂言得罪了哪路神仙,齐晟这些天夜里总被魇住,隐约记得……似乎被人被罚跪在阶前。 他用力按了按眉心,便听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最近很闲?三天两头往我苗疆跑。” 左轻越语气懒散,随手接过暗卫递上的茶盏,盯着无精打采的齐晟,忽然眯了眯眼,“还是说……惦记上谁了?” 齐晟莫名心虚,旋即故作镇定的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瞧你多心的,来看看你和弟媳如何罢了。” 左轻越拧眉,沉声道:“叫仇统领。” “是是是。”齐晟连忙拱手认错,语气难免沾了点酸,轻啧一声,“你小子倒是命好。” 寻得良人不说,还是恰好是位沧海遗珠,真叫人羡慕。 隐约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左轻越勾唇,不动声色道,“哦,怎么说?” “……咳。” 齐晟先是清了清嗓子,迟疑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打听个事儿。” “你可知晓苗疆有位女子,红衣执剑,眉心点纹,擅毒,常戴面纱。” 这些都是齐晟心有不甘,赶路途中费尽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消息,可谓寥寥无几。 左轻越注视着他,表情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这一听便知是谁。 “确有此人,北祈池家。”他轻嗤一声,神情微妙,缓缓吐出三个字,“池州渡。” ——御傀师开山鼻祖。 那女人不过是他手中的一具活傀。 这位可不是好招惹的主,若非对方自报家门,他也不知百年前名声大噪的傀师“池老祖”,会在如今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来。 古籍记载、后世都极少有知晓池州渡真名之人,即便有,那想必也早入了黄土。 左轻越想起那日对方气定神闲踏入吞云阁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 若非雁归阻拦,自己必然要手刃了那老贼。 突然,耳边传来扭捏的一句。 “好名字。”齐晟俊脸微红,一副中毒不浅的模样,羞赧道,“与她一样温婉可人。” 他压根没将池家怪事放在心上,不过道听途说的江湖传闻罢了。 苗疆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吞云阁的眼睛,轻越没说,那一定无事。 左轻越自思绪中抽离,便听见这明摆着睁眼说瞎话的一句夸赞,脸色顿时难看。 温婉可人? 这小子得了癔症不成,池州渡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