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情绪。 吃掉全部也可以。 蓝衿努力压住自己的哭声,却因为这样显得愈发可怜。 一瞬间,简依觉得自己被极尽温柔的东西碰触了,连带着她的心脏和灵魂都在战栗。 安慰和被安慰的人身份调转,这次换简依轻轻拍着蓝衿的脊背,柔声安慰他。 * 次日早晨,简星洲送简依去了车站。 “你今天的状态好多了。”简星洲松了口气道。 “昨晚睡得还可以。”简依的视线穿过简星洲的身后,落到不远处穿得一身黑,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蓝衿身上。 他个子高,肩宽腰细,皮肤又白,站在人群里很是扎眼。 不过因为佩戴着复拓木的项链,所以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未看到这个高个子男人。 “那我先进站了。”简依指了指前面。 “好的,一路小心。”简星洲对她挥挥手,“注意脚下,慢慢走,别让伤口裂开了。” 他这句话说得大声,简依周围的人都自动离得远了些。 简依转过身,对他笑了笑,随即又拄着拐杖,小步往前走去。 简依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低头放好拐杖,再抬头往窗外看过去时,蓝衿就隔着玻璃站在外面。 他摘掉帽子,对简依露出灿烂的笑容。 简依对他小幅度招了招手。 蓝衿像是热情的大狗,立马大幅度地开始挥手。 等到列车开始发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往后移时,蓝衿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步子迈得很大,奔跑的姿势很漂亮,像只优雅的猎豹。更难得的是,在这样高速的奔跑下,蓝衿的表情如常,一点儿也没崩。 从水林一路跑到宁海,再从宁海到白鹿镇。 蓝衿遵守一开始和简依许下的诺言,一直隔着窗玻璃一路奔跑陪伴着她。 到了白鹿镇,蓝衿才摘下复拓木的项链,光明正大地抱住简依。 “啊,终于回来了。”他把脸埋在简依的长发里,闻到让人安心的馨香。 “嗯。”简依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虽然在白鹿镇呆的时间不算长,但简依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回到这个地方,总有种难言的亲切感。 “我背着你去坐小巴士。”蓝衿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系上,接着把她背起来往站台的方向走去。 “阿衿,你的背好宽啊。”简依勾着他的脖子说。 “我人都这么大一只,背当然很宽。” 简依紧紧贴住他的脊背:“感觉很有安全感。” 蓝衿感到柔软贴住自己的脊背,耳朵不自觉红起来,支吾着嗯了一声。 “阿衿,耳朵红了。”简依靠近他的耳朵说话。 “依依,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捉弄我。”蓝衿垂下漂亮的眼睛,黑而长的睫毛轻微颤抖。 上了回村的小巴士,简依坚持要坐靠窗的位置:“这里透气,还可以看窗外的风景,我想坐这里。” 蓝衿自然知道她坚持要坐窗边的原因,但也没有点破,只是故作轻松地回了一句:“好啊。” 语气虽然轻松,但手臂却默默环住简依的腰,静静地收紧了。 车开了没一会儿,简依突然道:“阿衿,我们过两天去拍结婚照吧。” 蓝衿一顿:“哎?” “上一次都没拍到。”简依侧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在镇上随便找一家小影楼拍就好,照片可以挂在我们的卧室里。” 简依开始畅想:“照片最好是那种老旧的质感,朦朦胧胧的,不需要精修。我一直想拍一张这样的婚纱照。” “好。依依说什么都好。”蓝衿回她。 车开到村口的时候,简依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月芬婆婆,白路,小竹,甚至连两只小石狮子都在。 “小依姐姐!”小竹跑上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简依没站稳,一个趔趄,旁边的蓝衿连忙把她扶住。 “脚怎么受伤了?”月芬婆婆关切地问。 “先前不小心出现了记忆断片的情况,好像是踩到了碎石头……”简依解释道。 “碎石头!”小竹皱起眉,“肯定很疼,一会儿吃点我的竹笋汤,再用我的竹酒擦一擦会好很多的。不过,记忆断片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好吵。”白路嫌弃地把小竹推到一边,视线逐一扫过蓝衿和简依的脸,语气别扭道:“你们……” 他吞吞吐吐磨不出话,简依干脆先回:“我已经知道了。” 时至今日,简依才明白,从初次见面开始,白路对她那股若有若无的敌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白路是担心简依会像他的爸爸那样,让蓝衿变成拇指猫。 “知道就好。”白路难得没在之后跟几句毒舌的话,只抱着自己的黑耳兔转身走了。 走了没几步,又扭过身来,表情不耐道:“我说你们,要在村口站多久啊?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吗?” “小路说的对,”蓝衿亲昵地吻了下简依的脸颊,“依依,我们回家吧。” “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后面有两个小番外。 第34章 番外一 妈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兔子。 兔子有温柔的蓝色眼睛,温热的白色皮毛,还有一对黑色的耳朵。 白路喜欢把脸埋进妈妈白色的软毛里,呼吸间是他这些天来一直怀念的妈妈的味道。 “妈妈,你为什么会变成兔子了?人死后都会变成兔子吗?”白路问。 妈妈耐心地给他解释了自己复活的原因。这是白路第一次接触到“神使”“媒介”“女娲泥”这些神秘的词汇。 身后的爸爸说:“你给他解释这么复杂的词语他也听不懂,他还是一小孩。” 白路最讨厌大人用这样的说辞打发他,当即反驳道:“是小孩也能听得懂。” “就是,我们家小路这么聪明,肯定能听得懂。”妈妈支持他。 “妈妈,你是选择了爸爸作为媒介吗?为什么不选我呢?我也可以给你很多的爱。”白路不满地说。 妈妈摸摸他的头道:“选你还是选爸爸都是一样的。” 不,是不一样的。 妈妈的身体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严重缩水。 从人形大小的兔子变成了普通的兔子。 因为爱是虚无缥缈的,可以伪装的,所以恋人中的一方能用花言巧语去欺骗另一方。可当它变成可以量化的实物时,变多变少就无处隐藏。 毫无疑问,爸爸对妈妈的爱变淡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白路抱着妈妈想。 明明在他的记忆中,他们是很相爱的一对。 是妈妈死后无法再以人形陪伴在爸爸身边,所以爸爸有了外遇的机会吗?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