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得管啊,但是比起你,公司那点事可简单多了。” 好像自从宴青渠在他面前坦诚他是一个能把红烧肉做得难以下咽的人之后,他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有意或无意,直接或间接,一点都不介意丁家良的冷脸,逮着机会就要表明心迹。 丁家良显然没有他的适应能力,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话的后半句。 “公司的事简单?” 陈国林可是为了这只有四个人的小店,天天都不敢怠慢,每次见他,精神都不大好的模样。 宴青渠笑了笑,“家庭原因,高中就学着炒股,大学的时候我给我家的公司看招股书,分析财报,大学一半的时间在学校,另一半时间在公司帮忙,后来做成了项目,顺利接手公司。” “我不是吹嘘,我真的很会挣钱,这是我妈期望的,宴进军也深知这一点,不然也不能我不答应家里的联姻,他没把我逐出家门,而把我降来这里,继续给他经营公司。” 丁家良听不懂一些专有名词,他认为宴青渠应该是在说很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有个好脑子,不仅靠体力活挣钱,是他做梦都想的。 但宴青渠的笑却逐渐变得勉强。 他们之前在一起时极少聊家里的事,丁家良不爱打听,宴青渠也不主动说,现在两人渐行渐远,他再这么真诚地跟他说起这些,丁家良心底升起异样。 他埋了埋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宴青渠收敛情绪,“听不懂没关系,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来,我没觉得麻烦和浪费时间。” “……” 前面道路迂回,不知不觉间,他们走了将近一半儿,丁家良看着路提醒他:“拐弯了,往回走吧。” 进入七月,气温猛升,时不时窜到三十度。 下午六点半,太阳像个蛋黄一样卧在远处山顶上,威力不减。 丁家良刚卸完货,汗流浃背地喘着粗气坐下,拎起短袖的领口呼呼扇着散热。 他瞄向马不停蹄准备理货的陆展,空出一只手,苦着脸招手:“展哥,先别忙,歇会儿,歇会儿……” 陆展敷衍地应和着,手上整理的动作可没停,丁家良看看时间,又说:“马上送饭过来了,吃了饭再说吧。” 陆展这才停了手,坐过来,脸上的笑越发按捺不住,丁家良被他瞅得发毛,不明所以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已经主动等着了啊!” 主动等着的是谁,答案不言而喻,丁家良挪开眼,“我是饿了,忙了一天。” “说真的,家良……”陆展关切的眼神追过来,“这也将近半年了,你跟宴先生那儿,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进展,我不整天住你家嘛。” “别打马虎眼,我是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丁家良的大脑中空白了一两秒,现在有钱赚有朋友,宴青渠也不显得咄咄逼人,这样就很好,他有些排斥去想以后的事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日子的宴青渠不真实。 他不知如何回答,索性把身子扭了90度,朝向门外。 “没什么想法,展哥你别问了。” “好好好,不说了。”陆展不再问,随他去。 第82章 82.公主抱 店里连个电风扇都没有,陆展从杂乱的桌面摸索出两把超市满49送的塑料扇子,拍打丁家良的胳膊,递给他。 丁家良扇着风,连街头上那家烧烤店的香味也扇过来了,他动动鼻子,越闻越香,回头看陆展,对方也是馋的不行的样子。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处去了。 “少去买两串过过瘾?” “再拿两瓶啤酒。” 两人摇着扇子往那边走,近了,听见响动不太对。 天热了,烧烤摊生意好,在外扯了块遮阳篷布,座位摆在外面,这个时间人已坐满了,丁家良跟陆展走近了,却看见刚落座的客人都站了起来,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差不多跑了个干净。 声音来自抱成一团的几个人,男女都有,光着膀子不停叫嚷的三个男人红了脸,嘴里叽里呱啦骂脏话,手上攥紧了女孩的头发,拦着的是戴着围裙的店主夫妻,一直在劝,却于事无补,眼看着,气氛就更焦灼了。 这会儿再去计较事情的起因也没什么意思了,丁家良看那两个女孩双双被掼在了地上,来不及多想,跟陆展上前帮着拉开人。 “大哥,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他们两人还是有把子力气在身上的,抱紧腰硬往外扯,好不容易把他们从女孩身上拉下来。 对方迷瞪着眼摇晃两下,态度不见好,“他妈的,别管闲事,麻利滚开。” 那人一胳膊肘杵在丁家良的肋骨上,他吃痛松了手。 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孩吓得不轻,六神无主地往丁家良和陆展这边躲,丁家良伸手把她们护在身后,脸上尽量陪着笑:“大哥,你看,把人都吓着了,都是出来吃饭的,别把事闹大了。” 酒蒙子听不进这些话,只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怎么着也得挣回来。 啤酒瓶子照桌沿上一磕,瓶身从中间断开,玻璃碴子变成锋利的刀子,另两人效仿,分别抄了板凳和角落里的棍子。 “你们他妈的哪里来的,老子的事用他妈你们管,知道我是谁吗?” 他们拿着工具比比划划地上前,丁家良心道不好,再想脱身却也晚了。 陆展还想再劝,对方却早红了眼,猛地扑了上来,他们就又交上了手。 对方压根收不住手,每下都用尽了力气,丁家良跟陆展只想息事宁人,防御为主,很快就落了下风。 地下凹凸不平的砖面迎来送往一波波客人,长年累月缺少清理,油渍灰烬积了厚厚湿腻的一层,丁家良应对不及闪了个神,霎时就摔倒在上面。 对方刹那间压上来,丁家良瞪着眼,听到陆展疾呼他的名字,还有头顶的凳子,就要落下来。 他下意识抱头护着脑袋,闭眼前一秒,有人窜出来,把他抱在怀里紧紧护住。 那凳子正当砸在了宴青渠的头上,身后跟着他跑的王轶和司机才赶过来。 司机有点功夫在身上,在王轶和陆展的帮助下,很快就解决了那三人,将他们背对背绑成一堆,等着他们醒酒。 王轶跟陆展过来扶起宴青渠,丁家良还有些茫然,是替他挡了一下的宴青渠先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啊,没有,没有……” 丁家良木然地去抓宴青渠的手臂,意外地沾了一手黏腻。 他捻着手指低头,宴青渠的黑色西装外套缩到臂弯,白色衬衫被磨破了,被黑泥和血糊住的擦伤足有一掌长,丁家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你,你没事吧?” 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