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好一波家族争斗哟……”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反正那时候他跟这个照片上的前任在一块了,地下情,保护得跟宝贝似的,到现在都没几个人知道到底是谁。” “你别看裴予一脸高冷样,实际上城府深得要命!满肚子都是算计!当年真是杀人于无形啊!而且步步为营,一点软肋都没漏出来,他这个宝贝情人更是一丁点伤都没受到。” “唯一一次马有失蹄就是为了他这个大宝贝!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总之为了保他,裴予这种精于算计的人居然一下子冲动了,差点坏了大计!” “他们这家族斗争水可深了,都是你死我活的事,可不差点就是豁出命去了嘛!你说说让他这样的人失控,得多爱啊!” 面前的人像说书一样眉飞色舞,程洛的眼前却一阵阵模糊。 “他后来大计得成,不知道为啥这小情人却不在他身边了,据说这两年他过得不像个正常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分昼夜地工作,身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都觉得他比机器人还冷漠无情。可见是被小情人伤了心了,啧啧啧……” 程洛的呼吸慢慢加快,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蜷缩起来,胸口不住地颤抖着起伏。 陈弥说完,看向程洛,见他面色已然有些发白,瞳孔不断地颤。 陈弥觉得到位了,不再说下去了,想趁热打铁表示关心,于是凑上去揽他的肩:“洛洛,你……” 手还没碰到程洛的肩膀,忽然耳边一阵巨响,接着感到手臂剧痛。 陈弥缩回手,大叫起来。 陈弥震惊地后退好几步,看着程洛举着从旁边随手抄起的酒瓶,已经摔在墙面上,裂口处尖锐无比,正是这处裂口狠狠刺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程洛面色冰凉,湿漉漉的眸子里满是锋锐的寒刃,就像雪白猫咪高高炸起了巨大的尾巴,尖利的爪牙毫无保留地露出,令人胆寒。 陈弥惊恐地呆滞着,在那一瞬间竟然产生了很荒谬的想法,面前这原本软糯温和的青年在这一刻的模样,有那么几分极度地像那位高山之巅上的男人。 他们就像并肩站在冰雪之间的独行者,除了对方之外,无人可靠近分毫。 程洛将手中碎裂的酒瓶高高抛起,砸在了陈弥脚边,破碎的脆响吓得陈弥浑身一颤。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谁许你这么叫我。” . 酒吧通往二楼的并不是楼梯,而是长长的一段坡道。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一楼,没有人从这段坡道上过。 裴予顺着坡道上前迈了几步,忽地听到一声玻璃器皿猛地落地碎裂的声音,瞳孔一颤。 他的脚步瞬间加快。 忽地,他看到余光里一晃,长廊的尽头闪过一个人影。 裴予抬起头看过去,倏然停了脚步。 程洛摘掉了口罩,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正站在走廊坡道的尽头,逆着身后的廊灯光线站着。 裴予的视线穿过十几米的空气,从他身上从头到脚扫过,没有看到任何伤口的痕迹,才稍微放下心来。 “洛洛。”裴予脱口喊了一声。 喊出口后,又觉得这个称呼实在陌生。 太久太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甚至于,听到孟浅这样叫他的时候,只觉得心底像被针扎了一般。 任何人都可以这么称呼他,只有自己不再可以了。 程洛逆着光,神色有些暗,看不清表情。 青年清瘦的身影被灯光拉长,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异常得孤单。 裴予微微蹙眉,顾不得追问,快步向他那边去。 忽然。 就像漆黑的墨水猛地泼向白纸,只是一瞬间,四周猛地黑下去。 所有的灯光都灭了。 黑暗来得太突然,裴予用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只觉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视觉。 他早就有夜盲症,在这两年更加严重,已经几乎在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更加频繁发作的偏头痛和无法改善的夜盲症告诉他,程洛不在身边的这两年,不论自己如何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深陷于痛苦的神经,在身体的最深处,依旧有处黑洞在他注意不到的每分每秒里侵蚀着他。 远处有隐约的人声传来,在失去视觉之后更加明显。 熄灯时间,是酒吧为这场蒙面爬梯准备的浪漫时刻。 是催化剂,是助燃物,可以让只差一层薄纸没有捅破的男男女女们,趁此机会迈出一步,跨越禁忌之线。 裴予在黑暗中半是自嘲地勾了一下唇。 竟然有这样与他作对的命运剧本,这对于所有人来说意味着机会与浪漫的浓稠黑暗,对他来讲竟然是通向那个人的高山与鸿沟。 裴予在黑暗中抬起头,睁开眼,假设着程洛应该在的位置。 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这两年他极度厌恶黑暗。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失去了从未失去过的无畏,竟然被迫尝到不敢向前的滋味。 但是此刻没有什么比去到那只受了惊的猫咪身边更重要。 像是从深沉的湖底破水而出,他迈出一步,试图撕扯开纠缠在四肢的沉重暗夜。 身形一晃,手臂忽地被人用力抓住。 裴予的呼吸微微一滞,浓重的黑暗中透进一丝熹微。 耳边有深长的呼吸声,有些仓皇,但更多的是沉静,像是在用呼吸安抚着他。 手臂上坚定的触感慢慢向下,温暖而柔和。 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一点点地下滑,来到小臂,来到手腕,最后是手掌。 柔软的猫咪肉垫伸进了裴予微微透着冷汗的手心。 呼吸交错。 攥紧的指关节被轻柔地舒展开。 接着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 作者已泪目所以无话可说(擦眼泪 第45章 唇间 黑暗就像深不见底的海, 沉沉浮浮,熹微的光线一闪一灭,忽近忽远。 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裴予反手过来, 将扣住自己左手的那只手给慢慢包裹进手心。 这只手有些滚烫,跟平时总是微凉的体温有些不同,很显然刚经历过极大的情绪起伏。 握在手里,有些灼烫,毛茸茸地、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柔软的地方。 程洛的呼吸长而慢, 但心跳却不。 昏暗的视线里, 他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只能看到身旁的高大身影定定地立在自己身侧。 即使只剩轮廓,但是他还是能够毫无障碍地描摹出那人的眉眼, 鼻梁, 下颌。 原来无论过了多久, 这第一次看到时就压迫般地刻进眼底的人, 或许会随着时间褪色,但是永远不会模糊。 就像黑暗毫无预兆地降临时,他也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