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了这么多, 他发现自己最想听的原来不是这些。 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问道:“还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卫莱明显地感受到他环在她肩头的手没之前那么用力,“有。” 周肃晋眼神示意她说。 “想让你多抱一会儿。” “……” 周肃晋与她对视片刻, 没再继续问,将她收紧在怀里,比之前更用力。 今晚是没心情再出去吃大餐,卫莱打算自己做点,正好平复心情。 “你想吃什么?我试着做,我们随意吃点。” 周肃晋垂眸:“不是盼了一天要跟我庆祝?” “嗯。” “这点事不至于让我没心情吃饭,已经订好餐。”他抬手习惯性看腕表,看看现在几点,手上空空的。 那块表早摘下来。 他不着痕迹道:“应该快送来,我先去书房回个邮件。” 说这句话时,他还是紧抱着她。 等她的手先从他腰上收起,周肃晋慢慢松开她。 卫莱在沙发上冷静一会儿,拿出表盒打开,指尖取出那张卡片,已经回想不起当初写这张卡片时的心情。 放下表盒,她拿着卡片快步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敞开,她进去前先敲了两下。 周肃晋对着电脑屏幕凝神,没平时那样敏锐,直到她走到门口他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她:“怎么了?” 卫莱指指他书桌上:“借用一下你的粉碎机。” 他偶尔才用来粉碎文件,电源没开。 她打开来,把祝福卡片直接塞进去,瞬间变成一小堆细碎的纸屑。 手表她依旧没想到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他喜欢藏表,对手表的珍惜程度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她不能像碎掉卡片一样简单处理掉他戴了半年多的手表。 “你忙。”她关上粉碎机,转身要离开。 “卫莱。” 他极少这么正式喊她。 卫莱又转回来。 周肃晋平静道:“手表……”给我。 话说一半又改口,“我自己拿。” 说着,关掉邮箱站起来。 卫莱一时猜不透他要手表干什么,没多问,走在他身侧随他一起去客厅。 之前在北京的家里,走路时不是抓他的手就是拽他的衣服,今天她安静许多。周肃晋多看了她两眼。 手表及配套的盒子都躺在沙发上,他弯腰拾起来,把表小心放回盒子里,表盒入袋,暂时收到玄关收纳柜里,里面有不少他临时存放的东西。 卫莱摸不准他的意思:“不需要我处理了吗?” “不处理了,我带回去。”周肃晋关上收纳柜的柜门,对她道:“我那么多表柜,容得下这块表。” 卫莱眼窝忽然湿润,挪开视线不看他。 家里门铃响了,餐厅送餐过来,周肃晋过去开门。 卫莱借着去洗手间洗手调整呼吸,等坐回餐桌前,看不出眼睛湿过。她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感性。 眼泪一瞬间说来就来,已经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她生日那天,合约终止,他发给她:陆桉经常来江城,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未来一切安好。 那一刻她没控制好自己,突然泪崩。 周肃晋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找开瓶器没找到。 卫莱知道在哪儿,是她归置的:“我找给你。” 周肃晋接过来:“你怎么知道放在了哪?” 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年二十九那天我过来打扫卫生,顺便整理了一下东西。”她看着他开红酒,又道,“春联也是我贴的,没贴好,有点歪。” 一个人把握不好高度,只能靠感觉来贴。 周肃晋今早过来看到门上的春联,以为是物业管家给贴的,没放心上。 打开红酒塞,他把开瓶器又给她,让她放置。 一个开瓶器让他感受到她渐渐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会按她自己的喜好来收纳东西。 卫莱盯着红酒瓶看,她对红酒了解不多,只熟悉自家超市卖的品种。 “这是哪里产的红酒?” “我外公自己葡萄酒庄酿的,不对外卖。” 难怪没听过这个酒的名字。 周肃晋把第一杯红酒给她,“喝不惯给你再另开一瓶。” 卫莱只对咖啡的要求高,对红酒没研究,喝到嘴里都差不多。 吃饭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多,再怎么粉饰太平,心情还是受到了章岩新今天行为的影响。 吃过饭,周肃晋接着加班。 卫莱年前过来贴春联顺便带了两箱自己的衣物和用品,当时没来得及整理,今晚正好用来消磨时间。 所有物品整理好,书房的门还是紧关,卫莱没去打扰周肃晋,放热水泡澡。 这边家里的浴缸看不到窗外的景,她管好自己没走神,复盘了今天巡店情况,计划上班后的融资。 今天上床最早,十点不到就躺在了被窝。 眯上眼又不困时很容易胡思乱想,她坐起来,不能让自己闲着,打开手机继续润色融资计划书。 前几天杨泽把京圈与周肃晋有关的风投公司名单都列给她,看完后她直接放弃了京圈资本,有实力的风投机构,幕后老板基本都是他那个圈子的。 她决定试试沪圈。 将近十一点,周肃晋进卧室,见她好像在修改东西,“还不睡?” 卫莱先保存文件,抬头:“等你一起。” 周肃晋习惯性脱手表,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才意识到什么,手指挪了挪摸到袖扣,不动声色摘下。 “家里没有工具。”他走到她那侧床前,边摘另一个袖扣边与她商量,“今晚我睡次卧,你一个人睡主卧可不可以?” 不是有无工具的原因,心底还是有火气,他与她的夫妻生活不该带有这样的火气。 周肃晋顺势把两枚袖扣放在她床头柜上:“明晚我就回来住。” 卫莱点头,给他消化情绪的时间。 如果换成她戴着他送给前女友的手表,那位前女友还是他爱到想要结婚的女人,那么她现在不是换房间睡的问题,可能要回自己公寓冷静冷静。 “那你早点睡,别太晚。” 周肃晋似有若无应了一声,去衣帽间拿睡衣。 卫莱关手机,躺到枕头上。 眼神随着他动,从衣帽间门口到卧室门口,他伸手刚要替她关灯。 “周肃晋。”她突然爬坐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直呼他名字。 周肃晋的手停在开关上,看着她:“怎么了?” 卫莱迅速下床,赤脚跑向他。 “没事。我抱抱你。”她扣住他的腰,从未有过的用力,“老公,晚安。明天早上送不送我去上班?” “可以。快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