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的视角能看到领口下凸起的乳头,他低着眼睫,就好像在色诱自己。谢云暄看着他往下拉了拉穿的宽松大号T恤,突然对自己说: “我想回去一趟。” 这不是之前能够提的话题。谢云暄动作一顿没接话,换了折叠桌把饭菜往床上摆。展禹宁跟着坐回床上,继续补充道: “...拿点东西。” “要拿什么?” “衣服。”展禹宁说:“...这里好像没我的。” 他甚至为谢云暄先前的恶劣行为找起了理由。这些日子里他基本只穿垂到大腿肚的上衣,衣服下不是真空,就是带点情色的内衣,分明就是谢云暄故意的。 “我给你买新的。” 展禹宁语气反而有些为难:“反正都家里有...也不能都买啊。” “早该都换了。”谢云暄气势汹汹地把筷子拆了塞他手里:“别恋旧了,你那些衣服扔了也没什么可惜的,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你衣服都脱线了么?自己都没发觉...还是我给你拽掉的。” 谢云暄其实知道展禹宁是想问他们到底要在这里住多久,可他的家已经被砸了。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至少现在,谢云暄不想节外生枝,但说平等的人也是他。 他小心地观察展禹宁的反应,对方只是垂着头跟着嗯了两声,随后自然地扯开了话题,像是比自己还想把这件事略过去。以往的态度从没有这么积极过,谢云暄用筷子戳着米饭,感觉到其实珍惜这段感情的不止他一个人。 “换个大点的房子吧。”谢云暄说:“婉宁毕业后应该要回来工作的吧,以后三个人住也不方便。” 展禹宁真是到了这把年纪还是受不了小孩的口出狂言,他好笑道:“怎么买啊?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啊,工作也是他骗展禹宁的借口。谢云暄昂扬的势头骤然弱了下去,好像怎么说都会陷入误区。这份不得其法的焦躁在他胸腔弥漫开,冲溃了一早的莽撞热血,谢云暄冷却下去道: “...这不用你考虑。” 展禹宁听出了他话里的失落,却还是说:“别随便说这种话。” 谢云暄说他性格麻烦也不是没有原因,这么多年展禹宁一个人都是精打细算过来的。母亲生病时从每个亲戚那边东拼西凑借了不少,欠了一屁股债,近两年慢慢才陆续还清,不至于存款还是负数。重回正轨后每个月工资拿到手先给展婉宁打两千,还一点欠款,剩下的倘若只给自己还算绰绰有余,可一旦涉及给展婉宁以后攒钱,就怎么也不够了。他一辈子为金钱所困,不会想再让妹妹尝到其中滋味,他要让展婉宁是无所顾虑的。 走一步要考虑一百步。所以展禹宁一直都很缺钱,所以他才会想直播补贴点外快,或者是答应主任去给所谓的亲戚补课。他这些年当爹又当妈,从没空也没想过要计算过自己的未来,一直是得过且过更别说把人纳入他的人生。 但现在偏偏就有谢云暄了。 他知道谢云暄家庭关系复杂,现在确实能衣食无忧,那以后呢?他明明也亲口说过这些钱都是需要偿还的代价。可能是谢云暄在自己面前撒泼耍赖的样子多了,展禹宁还真难想象他以后会平凡地工作。他可以不想,可展禹宁要做好兜底的准备。毕竟自己一个人怎样凑合也无所谓,却没理由让小孩跟自己过这种窝囊日子。 他是市侩的,扫兴的,瞻前顾后的,流于世俗的,斤斤计较的。展禹宁也反感所谓人生给自己带来的庸俗变化,但如果这些变化能比往先无需多想时更有底气,他也会欣然接受。 注意到他凝起的眉头,谢云暄猜他肯定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想反驳又闭了嘴。手机叮叮响了两声,是发来的买卖合同,让谢云暄先预览一下有没有问题。他大致看完,余光瞥到宝宝正趴在猫窝里百无聊赖地盯着他们。屋子里也没什么玩物,探索一遍就完了,谢云暄不去逗它玩它就没事干了。谢云暄起身往食盆里倒了点幼猫粮,折返回来问展禹宁: “我们到现在还没一起出去过吧。” 展禹宁近乎一个月都没有踏出过房门,他抬起眼扫过谢云暄又很快低下。谢云暄突然托起他的下巴,那浅色的眼瞳下意识地略微瑟缩,睫毛抖动投下一排晦暗的光影,遮住了瞳孔里倒映着的他的轮廓。 那日吴正硕问他懂看不见是什么感受,他心想他知道,像老师这样。 现在不哭了就好。 “淤血也吸收得挺好。”谢云暄说:“我们出门约会吧。” -------------------- [小狗的同人图产出](https://m.weibo.cn/7626690829/4940817867212061)←请点击,真的非常非常可爱!请点击然后多夸夸为爱发电的画手老师! 第78章 (1) ======================== “打架了?” 高尔夫球远远飞了出去,谢昀晞举着球杆极目远眺,不细看都知道这球和洞差得十万八千里。他嘁了一声,随手把球杆甩回桶里,迫不及待地问谢昀焕: “他亲手动的手?” “吴正硕找了六七个人堵他,关越算是被逼上绝路,不动手也不行了。” “哈哈。”谢昀晞仰头大笑:“六七个人算什么?那小疯子除非卸他根胳膊才知道消停。要换以前,他早该在吴正硕试图对他动手指前就把刀扎他手背上了,硬生生等到现在啊,不知道他都在顾虑什么。” 谢云暄骨子里是个很倨傲的人,所以从那天他屁颠跑来表示肯对自己低头时谢昀晞就觉得反常了。他好逞能,被打了第一个想到的绝不会是告状或忍让,定是要双倍奉还回去。更别提对自己说让自己帮忙解决吴正硕了。 换以前,谢云暄最多给他个收拾残局的机会。 只要不是自己挨拳头,他就不在乎后果,大不了是再坐几年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一定的自毁倾向。 “我还当他是和那个小情儿混久了,真改性从良了,或者是都清高病到不舍得自己动手了。”谢昀晞对着谢昀焕眯起了眼睛,笑得很暧昧:“他还是没变,对吧?” “我不了解关越。” 谢昀晞目光流转,得意又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近乎以一种兄长的慈爱口吻道:“也是,毕竟他是我看着长大的。” 是他用仇恨、折磨,甚至是自己的鲜血饲养出来,即将完成的作品。 谢云暄上次打得他可真疼啊。谢昀晞一笑了之: “吴正硕怎么样了?” “比上次要严重,先前确实是意外。这次完好的那只眼球玻璃体出血,眶壁骨折,压迫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