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什么甜头吗?” 不舒服的暗示。 “你——” 他的声音被强行压下,四面环绕的八个音响发出郑重其事的问好声: “亲爱的同学们,家长们,敬爱的教职工们,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参加第xx届成人礼暨百日誓师大会的现场——” 谢昀晞保持这那牢不可破的微笑,展禹宁目光发寒,和旁边的班主任打了个帮忙照看的招呼,转身走回教学楼。 空荡荡的教室里,蒯鹏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神不宁,他不自觉地咬着指甲。他在中考前焦虑就有这种习惯,直到华艳拿着手板将他的手打肿才勉强改掉。华艳当时看着他秃噜皮流血的指甲盖,告诉他那样会变笨。 坏习惯的恢复只需要一次破戒。 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蒯鹏飞猛然从位置上窜起,差点和要进门的展禹宁撞个满怀。 “老师,你有没有事?” 展禹宁关上后门,眉心下压,语气近乎严厉问道:“为什么这么问我?” 蒯鹏飞被他发冲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抖,随后才狠狠低下头道:“因为谢云暄...” “你说什么?” 蒯鹏飞抿着唇,一时间不啃声了。 他们自从谢云暄摔下楼去就再也没这样单独说过话,最后一次的记忆还停留在蒯鹏飞指责他偏心。但展禹宁已经没空再多分点精力处理这点尴尬,他眼下心里装着的全是谢云暄。 “你把刚刚的话解释清楚。” “因为那个男的,和谢云暄有仇。”蒯鹏飞将手里沾着血的纸揉得皱巴巴的:“他叫吴正硕,就是...被谢云暄打伤了眼睛的那个。” “他和谢云暄有仇,为什么要对我做什么?”展禹宁准确抓住重点,目光一寒,也顾不上自己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质问学生的了: “你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了?” “我没有!” 蒯鹏飞大吼一声,他双目通红拳头紧攥,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冤屈。他心里又气又恼,展禹宁下意识里已经完完全全站在了谢云暄一边。 “他们就是逼问我谢云暄的近况,我都没有把老师的事情说出来。” 蒯鹏飞掀开自己后背的衣服,激动得快要落下眼泪:“老师你看看啊,他们把我打成这样,我都没有还手,这都是为了老师你——谢云暄威胁我就算了,我也是老师的学生啊,为什么就要这样对我?” 裸露的皮肤里有一大片淤青,一句句话都在戳老师的心窝子。展禹宁皱着眉头,张口训斥道:“衣服放下去。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和你父母说?你母亲是律师,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游刃有余吧。你就是和我说,我也是通知你的家长。” “——别告诉我妈。”蒯鹏飞急急地出声,瑟瑟发抖般缩紧了肩膀说:“被她们知道、我会、我会比现在还惨的,求你了老师。他们家不是随便就能惹得起的,今天就是他和我妈说要来,我妈又忙就答应了,我不想给我妈添麻烦。我帮老师保守了秘密,老师也别说出去,行吗?” 说得就像是在威胁他一样。 信息一时间输入太多,展禹宁隐隐有些额角作痛,手机在口袋里滴滴作响,应该是隔壁班老师给自己发消息让自己下去。他拿着手机打开门往外面走: “你就在班里待着,别下去了,不行去我办公室坐着,还有别的老师。” 展禹宁翻看着消息,脚步忽地一顿。收缩的瞳孔轻轻颤抖着,将那几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心脏如同收到锤击般剧烈疼痛,鲜明急促的血液涌上脑门,像拉爆的引线,在耳旁轰然爆炸—— “嗡。” 耳鸣持续不断,展禹宁回过头,看着两手空空,嘴唇不断张合的蒯鹏飞发愣。 不是他。给自己发消息的不是他。 ——那是谁?是刚才暗示自己的谢昀晞吗?他是怎么笃定的?谢云暄不可能主动让这些事落到他手里的。 “老师?” “...没事。” 有听力障碍的人往往说话也有问题,展禹宁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音,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说:“没事。” 就像是在安慰自己。 ——除了自己,还有人收到吗?信息是群发的吗?如果只发给他了一个人,用意又是什么?警告?还只是游戏捉弄他? 展禹宁像是疑心病发作的人,百蚁噬心,焦虑不堪,浑身寒战,不断地做着假设和否定。 ——不对,蒯鹏飞也说了,眼下和谢云暄有直接冲突的是吴正硕,但那也没必要迂回地给自己发这样一条消息...要么,就是还有不知名的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展禹宁目光直逼蒯鹏飞: “...你带手机了吗?” “我、我没有啊。”蒯鹏飞话语磕磕巴巴,一个着急,就把自己的书包拽出来往展禹宁面前一推:“不信老师你查,我没有。” “知道了。” 眼前的雪花点消退,世界慢慢安静下来,却又好像有什么彻底翻转改变,露出了真实面貌。 他将手机装进口袋,屏幕熄灭前,是一条私人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 “展老师,和强奸犯学生偷情苟合的感觉好吗?” 之前只顾着舔舐糖果的后果是,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 天光垂落,房间里不断发出纸页摩擦的声音。谢云暄面色微沉,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用力,隔着封口袋在上面摁捏出褶皱。 咔哒。 他的背后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展禹宁的房间距离大门只稍走两步转个身,都不用再往前走,在门口就能一眼望到头。 谢云暄动作一顿,明白此时隐藏已经来不及了,先发制人般张口问道: “你晚上不看晚自习?” 展禹宁眼睛一眯,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他大阔步走到谢云暄面前,沉默地用力将那一沓将信纸抽走。 纸张在空气里划出脆响,即使老师没对他做什么,谢云暄却觉得自己无声地被抽了一掌。 他近乎小心地去看展禹宁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写这封信的人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乱翻我的东西?” 他的言辞严厉到早上那个笑着出门的老师仿佛一个幻觉。谢云暄望了望他手里的信,仿佛那是什么触碰不得的禁忌,当时是,现在对他来说依旧是。谢云暄忍不住轻声问: “他已经死了吗?” 回应他的是展禹宁更大的一声呵斥: “你乱说什么?!” 仿佛有人拿着镊子,在心口撕下一层鲜血淋漓的表皮。谢云暄呼吸一顿,神色也慢慢冷了下去。 展禹宁的房间之前只有自己住,饶是是后来谢云暄来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