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带着蒯鹏飞去参加一些同事朋友间的聚会,不是什么大法官就是首席检察官,全是一群社会精英。蒯鹏飞知道父母的意思,是让他去打个照面,为以后走父母的老路做铺垫。同时,也是对他这个站在命运分叉口的高考生一个激励。 父母对蒯鹏飞寄予厚望,可惜他是个怂包,每次去见这些成功人士都犯怵得不得了,尤其是当盘问到他学习成绩和未来构想的时候。蒯鹏飞字斟句酌,战战兢兢,不停地看着父母和大人的眼色,生怕一个字说错了闹僵气氛。 这个时候他总不由自主地羡慕谢云暄。谢云暄做什么都看起来底气十足,自然而然有种叫人信服的力量。可惜蒯鹏飞跟着他,不仅半点底气没学到,还惹了一大堆麻烦。 放假前谢云暄几乎半个月没来学校,老师也一如往常上课,就好像是自己那事没发生过一样。蒯鹏飞是如释重负又放心不下,毕竟定时炸弹的按钮还握在谢云暄手上。 直到有一天,他在班长的文具盒里看到了那个黑色u盘 ——谢云暄用来拿着威胁自己的u盘。 一股气血直涌脑门,双目发热,蒯鹏飞强装镇定询问班长,然而班长告诉他,谢云暄确实找他借过u盘。蒯鹏飞才明白,他被耍了。 仔细想来,谢云暄也从来没明说那u盘里面就是证据,他只是在适当的时间拿出来晃了一晃罢了。也就是说,谢云暄甚至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利用他。 自打华艳和蒯鹏飞说了谢云暄的事情,他越是回想过往,越觉得谢云暄阴暗虚伪到了极点。他黑魆魆的瞳孔也变了味,仿佛阴沟老鼠般阴恻恻地窥探观察,暗自地利用别人,明面上就摆大款,还装作一副清白的好学生样。蒯鹏飞想:不就是怕被人发现他是个私生子吗。 怪不得所有老师都对他那么殷勤。蒯鹏飞恍然间思路通畅,至于展禹宁——他作为班主任怎么可能一点不知情,闭着眼睛颠黑倒白,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学生苟合到一起去的骚货。 “操...婊子...” 呼吸加快,蒯鹏飞咬牙切齿地捏着阴茎上下套弄,就这样的人居然还揍了自己。他因为展禹宁一个肘击胯下痛了两周,每每疼痛发作,再想那两个人在自己家玄关处的接吻,就觉得受尽了屈辱。 ...当时展禹宁坐在他的胯上,隔着裤子磨蹭了一下他的鸡巴。 蒯鹏飞还未完全放纵恨意去撕咬这对狗男男,华艳就打断他: “飞飞,你收拾好没有?” 在现实面前,蒯鹏飞只能将自己个人的小小情绪收起来。他赶紧抽两张纸擦了擦手,着急忙慌地穿上裤子道: “知道了。”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他本想准备明天的开学考试,但怕华艳问他早干嘛去了,还是跟着母亲去一个饭局。据说那家男主人升官了,要定期熟络一下。进包间前,华艳特地叮嘱他,一会吃饭千万不能玩手机,说话要注意。 蒯鹏飞想他哪次说话不注意了。但包间的门推开,他狠狠怔愣住了: “吴正硕...” 吴正硕,就是当年和谢云暄打架,一只眼睛被打到角膜受损,几乎瞎掉的那个人。 他妈居然还和他妈有联系吗? 吴正硕戴着一边厚厚的眼镜,他一只眼睛往自己这边看,另一只却诡异地停顿不动。蒯鹏飞顿时感觉被浑身被蚂蚁爬过,华艳却先一步和对坐的女人问好:“梁夫人。” 这次饭局比往常更如坐针毡,华艳每句话都在拐着弯迎合梁夫人,吴正硕到是异常安静,几乎不说话,只在提及时应和几句。只有四个人,但却点了一桌子菜,吴正硕见惯了山珍海味,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对梁夫人说: “我吃饱了,想出去玩会,你们自己聊。” 语气不像请求,简直像命令。 “去吧。”梁夫人面色一顿,也没有任何不虞,转头对着华艳道:“叫人鹏飞和你一起去吧。” 话里听着就像是要给自己儿子指认个下人。 华艳赶紧推蒯鹏飞:“去吧,我和梁夫人好好聊聊,你们同龄人刚好一起玩。” 哪里同龄了...蒯鹏飞心里直打退堂鼓,这话一听也就是约架的套路,但他也不敢反驳,寻思着家长面前他也不敢放肆。结果刚出包厢门,甚至上菜的服务员正迎面走来,吴正硕就猛然一肘,狠狠地击向他的肚子。 吴正硕和谢云暄的体型不相上下,不然蒯鹏飞当时也不会被骚扰得束手无策。柔软的内脏收到冲击,刚咽下去的事物仿佛就要从喉咙里倒流出来。蒯鹏飞捂着肚子站不起身,听见吴正硕问: “听说谢云暄现在和你一个班?” 蒯鹏飞懵菜了:“什么...?” 吴正硕一掌直冲他脑门,重复了一遍:“问你是不是。” 端着菜的服务员进退两难。 吴正硕瞟一眼女人,一把揪过蒯鹏飞的领子往楼下拽,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拉拉扯扯毫不避讳,拽进了附近的一间高级会所里,他明显是熟客,前台见着他就将他往包厢领,不一会房间里就几个打扮精致的漂亮女人鱼贯而入,有的还径直往蒯鹏飞身边坐。蒯鹏飞一个纯良学生,哪见过这架势,屁股着火了般猛然站起来。 “坐下。”吴正硕睨他一眼:“你站着干什么?喜欢站着做?” “不是。”蒯鹏飞不动声色地推了推女人,才肯将屁股往卡座上凑点边:“我、我不用这些...” 吴正硕嗤笑一声:“怎么,你和谢云暄一个样?都喜欢男人?” 蒯鹏飞大脑宕机:“谢...谢云暄?” 他的语气不像只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更像是一种知根知底的熟稔。 “你认识谢云暄?” “你他妈的装什么傻,你不知道我这眼睛是谢云暄干的好事?”吴正硕一巴掌呼往蒯鹏飞脑后,问他:“我听说你也被那神经病打了。” 其实不是谢云暄干的,谢云暄也只是替人背锅而已。但这种事情被不相干的人乍一提及,蒯鹏飞猛然有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心血一凉:“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说的啊。”吴正硕刚刚才打了他,这会又哥们似的搭住他的肩,嗤笑道:“就我俩在这种倒霉事情上还挺有缘——不然你以为今天为什么能叫你们出来吃饭,就你妈那种打假官司的人,也配?” 短短一句话,将蒯鹏飞击得魂飞魄散,他脱口而出:“谢云暄和你说的?” “什么谢云暄和我说的,就这么点事儿还能不知道吗?”吴正硕咧开嘴,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吃人似的小虎牙:“啊,你这件事还被谢云暄知道了是吧,哈,他还真能啊,有点本事,是吧?” 蒯鹏飞感觉到语气的不对劲,本能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