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桑尼他们有了更加强烈的想要寻找到“乐园”的心愿。 “我得给你更实际的感谢。”接待者猛然想起来,“他们或许也告诉过你,我们为协助者准备了丰厚的酬劳。” “你也可以提出其他的想法……你想要怎样的报酬?” “我不需要。”欧也妮摇摇头。她原本就不是为了这份酬劳而向“领路人”宣战的。 最开始,其实是欧也妮需要获得双胞胎姐弟的帮助,才遣【安姆】送信,主动将他们拉入局中,而非相反的情况。 某种程度上来说,欧也妮已经榨取了姐弟俩的所有价值,从情报、力量……到生命。 她怎么好意思再以恩人的身份来向他们的同伴索要报酬? “如果可以的话,”欧也妮提出唯一一个请求,“可以将那份乐谱赠给我吗?” 接待者往她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知道她说的是哪份。 “那是他们留在这里的。”出乎欧也妮的意料,他摇了摇头,“很抱歉。虽说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我没有权利代他们处置遗物。” “你可以常来这里看看,可是不能将它带走。” 这种做法与唯结果论的安塞尔截然不同,欧也妮也能够接受,甚至为双胞胎姐弟在离去后依旧受到如此尊重而感到开心。 接待者拒绝了欧也妮的请求,他请欧也妮原地等待,又走开了。 过一会儿,他吃力地抱着一个皮袋过来,将其放到身前的吧台上。 伴随着法力光芒的流转,和吧台不堪重负的颤动,这件沉重的物品结结实实地穿透空间,被放置到欧也妮眼前。 “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表达感谢。”接待者认真地说,“这是我们很久前就准备好的,”怕欧也妮不肯接受,他说,“最基础的酬劳。” 欧也妮隐隐有所猜测,她试着抓住袋口提了提,发现自己完全拎不动。 她解开了袋口的细绳,差点被随之而来的光芒映瞎了眼。 其实没有这么亮堂,但黄金的光辉足以让任何人目眩神迷,照得人心底暖呼呼的。 欧也妮心想,这会儿我感到自己似乎有那么一丁点葛朗台的血统了。 袋子里装的,都是伊桑过去向老库克展示过的那种金粒,圆碌碌的,金灿灿的。 欧也妮掂不动整个袋子的重量,但是有光幕来辅助观测体积,她计算下来,估摸着这个皮袋里的黄金有十几公斤。 现在她也买得起大别墅了。 接待者看了下欧也妮的反应,随后垂下手,“请接受我们的感激。” 他伸手似乎是拉开了自己所在房间的书桌抽屉,拿出一个木盒,同样用法术放到外面的吧台上。 “你下次可以用这些香,来到这里看乐谱。”这是对欧也妮先前那个要求的回应。“这里每晚会请乐师来维护和演奏乐器,如果你对那架琴好奇的话,可以过来听听。” 欧也妮揭开盒盖,看见一整盒整整齐齐的香料,无疑是通向这个据点的。 还算周到,也足够谨慎小心。 欧也妮对乐园追寻者组织的了解依旧不够深,但她也不强求要融入他们自我保护的隐秘圈子。 她的使命只是送信,已经完成了。 在离开前,欧也妮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拿出了那枚被她用过后就小心收起来的戒指。 她解开手绢,露出其中层叠包裹的旧戒指,“这个戒指有什么特殊的维护需求吗?” 接待者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欧也妮立刻察觉到了,“怎么?” 接待者深深看了她好几眼,才说,“那两位前辈……对后事的安排很严谨。” 欧也妮在心底默默地回答,那是因为姐弟俩知道,任何一个突然出现的外勤任务——就像这次乌鸦带来的这个,都有可能是永别。 接待者出神地看着她掌心中那枚旧戒指,慢慢说道,“他们说过,有可能无法亲自赶回来,会想法子遣人送信。” “要是能找到好心人帮忙,我会用随身的钱财雇他给你们捎口信的。”这是吟游诗人当初笑谈后事的原话,“缘分难得,路途不易,要是喜讯顺利带到了,你们高兴之余,也代我们赠他以厚礼吧。” 接待者复述的时候,语气一点都不像伊桑。 “领路人”的死亡是个好消息,可他很难将这样玉石俱焚的事情说成是喜讯。 小小的“报丧鸟”欧也妮不由也发出苦笑。 “但要是对方拿出来我的翡翠戒指作为信物,或是你们见到它流落别处,”吟游诗人还说过,“说明那家伙其实是我们的敌人,又或是我们任务失败死在别处了。哎,别露出这种表情,不好的事情要是发生了也没办法的。要见到了就设个陷阱给他,你们懂怎么做的。但千万小心为上啊,情况不妙就跑,能避一时就避一时,只要活下来了就不丢人。” 狡猾的伊桑。 欧也妮早在黑森林河谷初遇时就知道了,伊桑看起来热情和善,无论做起事来,还是糊弄人时,都滴水不露的。 临死前还设个局骗人自投罗网,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了。 “如果对方拿来的是我那枚印鉴,说明他是我和我姐信任的人,又或是我们看中的好苗子。” “你们可别那么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了,放松些,热情点,”吟游诗人认真叮嘱,“记得代我们好好招待他呀。”他又小声交待企图,“哄他入伙。” “就是这个印鉴?”欧也妮手托着戒指,好奇地问。 接待者却摇了摇头,“不是。” 也有道理。伊桑最后知道她是别离与回归之神了,神明不可能加入伊甸的信徒。 如果给欧也妮的是这个信物,伊桑会想办法再换一个,或者多说一句,避免乐园追寻者们傻乎乎地错付热情。 接待者不再说话,专心地盯着欧也妮掌心的戒指瞧。 欧也妮等了等,才问,“那这个戒指呢?它是代表什么的信物?” “他们没有说过。” 接待者抬眼看向欧也妮的面容,“可是,这既不是他身上最贵重的宝物,也不是看起来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信物。像这样普通的戒指,他身上还有好多枚。” “你恰恰好准确地拿出了这一枚——所以,这不是你不告自取拿到手的,一定是他亲手交付给你的。” “是。”欧也妮点头承认。 接待者从他那边的书桌上拿过一张纸,想了很久后,开始慢慢描摹一张法阵。 欧也妮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这个时候画法阵。所以虽然很好奇,但还是没有立即追问或打扰。 接待者对这张法阵的内容明显有些记忆生疏,好在绘制技艺很娴熟,没有让欧也妮等太久。 他画完后,将那张法阵传送到吧台上。 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