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钻营一心开好店的。 大伙儿都觉得他不会在乎这么几个钱财。这么请去府上做菜,没准儿还让这游戏人间的少爷恼了。 他也是这个想法,但请不去人要能将菜带回去,他这差事也算完成了。 等了一会儿,常河拎着食盒出来了。 小厮笑眯眯地接过,只道:“下午就把钱给送过来。”说罢闻着食盒里冒出来的馋人味儿,咽了咽口水,立马急匆匆走了。 戚昔擦着手出来,慢悠悠往柜台边去。 食客刚瞧着那么大一食盒被小厮带走,也争相跟戚昔道:“戚老板,早说菜可以外带。我留一份儿带回去给媳妇儿尝尝。” “我也要一份儿!再加一葫芦酒!” “对对对,都来吃了这么久了,回家也惦念着酒肆里的好酒好菜,我怎么没想到还带回去呢!” 一时间都喊着外带。 柜台边,斯戚昔双手撑着木柜歇气。自家的食盒就那么一个,能带个什么。 本来是卖酒的,见这么多人讨菜,现在看着倒成了卖菜的。 戚昔迎着十几双期待的眼神,如常道:“外带可以,但铺子里就这么一个食盒。你们暂且需要自己提供碗跟食盒。” “可今儿我们也没带啊。” “要是你们不怕外面的灰尘,就端个碗回去也可以。不过碗得还回来。” “这不体面。”可又想吃! 众人咬牙扼腕。 戚昔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那你们明儿记得带食盒。” 到前头坐着,又算了几笔账。眼见着到中午了,戚昔又起来去后头。 最近这段时间燕戡格外的忙,估计午饭他也不会回来用。戚昔打算先将他昨日猎的兔子腌好,晚上做烤兔子吃。 但到墙根底下的篓子里一瞧,篓子开了个大口,两只兔子都没了。 戚昔拎走篓子,目光沿着墙根扫了一圈儿,见枣树底下一个大洞,他眉微挑。 跑这儿了。 昨儿那兔子只是打晕了,篓子一直放在这里没管,也不知道兔子是几时醒的。这兔子洞又打了多深多远。 外面时有客人来,他也没那么多时间逮这兔子。想着等燕戡回来再说,戚昔回屋里去干脆做了个板栗红烧肉,再炒了几盘小菜。 前头闻着味儿的食客边往嘴里塞菜,边吸溜着口水直直往后厨那边看。 可惜帘子挡着,只闻着个味儿,什么也看不见。 “戚老板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就说这中午过来喝酒是遭罪,我真想掀开那帘子去后面端几盘出来。” “闻着是新菜吧,好香。” 前头议论纷纷,后厨小桌子上,一盘盘炒好的菜也放了上去。 戚昔想着刚刚食客说的外带,问:“葫芦还剩多少?” “一半。”常河道。 戚昔手指轻点掌心,如扇的眼睫垂下。半晌他道:“今晚早关店门,我们去一趟铁树家。” 铺子里位置有限,食客吃酒也吃得时间长。一天下来能挣个十两银子都是多的。今日这事儿正好让戚昔意识到铺子外还有那么多进不来的食客。 要养孩子,银子还得多多挣。 傍晚,几人早早吃了饭,立马带着铁树往东城巷子里去。 正对着院子的大门半开着,老爷子坐在小凳子上,背佝偻着用芨芨草补着破口的篓子。 一抬头,见自家孙子蹦蹦跳跳捧着一碗菜往屋里冲。他道:“铁树,今日怎回来得这么早。” “老爷子。”戚昔跟常河落后一步,跟从屋里迎出来的铁树爷爷打招呼。 “小公子来了,快请进。” “爷爷,我去给你热菜。”说完他抱着碗就跑了。 铁树爷爷看着戚昔道:“本来就要谢谢你关照着铁树,怎好还送些饭菜回来。” “没多少,正好是新下来的山栗子做的,给老爷子尝尝鲜。”常河笑眯眯道。 时辰不早,戚昔不想耽搁老人家的时间。他直接道:“老爷子,我来是想问问葫芦的事儿。” 老爷子一听,立马道:“可是酒葫芦不够了。正好我又找到几十个,你们先拿回去用着。” 油灯微明,屋中昏暗不已。淡淡的油味儿充斥着这个屋子,味道让戚昔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老人家目光关切,看得戚昔眸色也柔和下来。 “酒葫芦还有,但也消耗得快。” “咱们这儿家家户户种这东西。但也不值几个钱,就没留下多的。我这边的巷子被我走完了也就见着百十个。” “我知晓。酒葫芦一月送一次就好。此次过来是想问问咱们这儿有没有人做葫芦碗。” 老爷子点头:“自是大都会做,家里买不起陶碗的都用这葫芦碗。烂了坏了也不心疼。” 戚昔一双眼睛在油灯下熠熠生辉。 他想着老爷子给他找的那些品相不差、大小齐整的酒葫芦,也愿意请他帮忙。临了给老爷子一些辛苦钱,也好补贴家用。 “那老爷子帮我的找找有没有新的,我暂且要两百个。要大小一致,打磨好的。” “行,凑齐了我就送过去。”老爷子爽快应下。 给了买葫芦的银钱,戚昔跟常河也绕到厨房去。 小孩才到灶台高,搭着凳子翻炒着锅里的菜。人虽小,但已然做得熟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两人跟小孩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回去了。 路上漆黑,寻常百姓家里也没多的银钱能在屋檐下点上两盏灯笼。小巷子里若不是落了点月色,几乎连路都分不清。 路旁小树笔直挺立,周边没了抢夺生存空间的大树,就是秋季了也冒着尖儿地酝酿下一年的新芽。 常河摸索着将勾了自己衣服的树枝解开,问:“郎君要葫芦碗作甚?铺子里的碗妥妥够了。” “方便外带。” 外带?敢情不是说着哄人的! 夜黑了,巷子里风呜呜的吹。苍穹之上零落几颗星辰,明日不是阴天就是雨天。 回到铺子后,戚昔已经困得不行。好歹是一直都忙着,身体倒不像以前那么差,也不至于干一天活下来身上酸疼。 他撑着眼皮子洗漱完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夜风过窗,院子里的枣树落下几颗红了一半的圆枣。不知哪处的深巷里犬吠几声。 戚昔皱了皱眉头,翻个身,落下的手摸了个空。 没回来…… 他拢着被子蜷缩起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醒来,戚昔下意识探手摸摸旁边,也还是凉的。 天蒙蒙亮,院墙边几树枣迎风而立。草丛一只刺猬蜷缩着,窸窸窣窣啃着落地的枣。 戚昔瞧了一圈儿也没看见燕戡,料想昨晚也没回来。 他将被晨风吹得微凉的手缩进袖子,深吸了一口早晨的冷气,那股困意散得一干二净。 今日要用的菜已经备好了,戚昔转身去将昨天收的板栗搬出来。 墙边响动,见一黑影落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