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便扶着顾父让他落坐。 顾父很优雅的坐下,腿随意架成二郎腿,掀起眼皮去看王谦:“你一个人类,为何会出现在我狼族的病房?” “我……” 王谦回答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这是明知故问吗? 顾父勾唇寒凉一笑:“是我儿子安排的吧?” 王谦依然不答,你说这些废话是什么意思? “呵,” 顾父又凉凉冷笑,冷笑之后意切言尽地说:“跟我儿子在一起挺幸福的吧?他一定对你很好吧?你生病了,都还笑得那么开心,你一定不知道吧,他想尽办法瞒着我们,真的瞒得好辛苦啊!你是看不到他的辛苦吧?可我这个做父亲的看着心疼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的感受啊?” 王谦当然知道他很辛苦,很累。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啊,他也帮不上任何忙,他不离开,好好地养好身子,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了。 他还能做什么呢? 至于一个父亲的感受,他是感觉不到王国森有什么感受啊,而且王国森好像还挺希望他们在一起的。 可是自己是怀过宝宝的人,如果宝宝能顺利出生,将来也学他们搞gay,估计,他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毕竟两个男人相爱,真太难了。 顾父见他一言不发,整理了一下平整的袖口:“算了,跟你们这些人类说道理,也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我的孩子他不一样,他是整个狼族的希望,顾家的继承人,他就不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你会毁掉他的前程的!” 王谦现在懂了。 他是来劝说他离开他的。 当下果断拒绝:“我不能离开他,我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吗?” 顾父放下架高的二郎腿,朝前做了一个倾身的动作,一双碧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谦。 “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动手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就算城儿知道是我杀的你,我也毫不介意!” “不过,你猜结果会怎样呢?他自杀去追随你?还是亲手了结我这个做父亲的?更或者视我如仇人,余下的后半生,全都活在仇恨当中……” 静静地盯着王谦审视了半晌。 “这些,是你想看到的吗?” 王谦听到指尖发颤,连唇瓣都在不受控制的哆嗦,许久,许久之后才开口:“我不想。” 顾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很好,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又朝黑衣人打了个手势,黑衣人提过来一只银色的皮箱,打开,放到床头,里面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箱子美金,少说也有百十来万吧。 黑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些证件和一张机票,放在钱中央! 顾父继续开口:“这是你新的身份,这些钱不算多,不过我想够你下半生花了,但是!我希望你在今晚就离开!” 病号服的袖子很长,遮住了王谦的半只手,他悄悄的摸着那枚戒指,顾凉城,是我对不起…… 既然你爸爸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死懒着不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一向乖巧,又懂得随遇而安,即便心里再想再难受,也只会压抑着。 就像小时没了妈和外婆,爹又不疼,许多事情都看得比较透彻,不会太较真,即便是后妈和弟弟欺负他,可为了父亲那一点点若即若离的爱,他都会默默承受着。 不管能不能承受,他都默默承受着。 “钱我就不要了吧,就像你说的,他对我太好,我不想欠他什么。机票和证件我拿走吧,对不起,给你们添堵了。” …… 谢源抱着包装精美的玫瑰站在公司门口。 夜幕已悄然上演,霓虹在满城闪烁,迷人眼,亦迷心。 他在这里站了快两个小时了,可是段瑾还没来。 不是说好会过来的吗? 又放我鸟啊? 想发条短信过去问一下,又拉不下脸,没办法,只能苦等。 空气很冷,许是白天出来太阳,融了半城雪,所以夜间温度下降得极其厉害。 又等了半个小时,有些不耐烦了,想扔掉花走人,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拍了把! 重重的一把,像是恶作剧。 “谁呀?” 他语气莫名有些糙,一副我很不好惹超凶的样子。 “……傻不拉叽的!” 却是段瑾感性微微上扬的声音! 紧接着,西装修饰得线条流畅的腰被一双有力臂膀圈住了,牢牢的。 背上一热,谢源的心,猛然一阵扑腾扑腾的乱跳,也不敢回头,只是瞪大眼眸看向那满城迷离的灯火。 那触感太真实,那灯火太唯美,那人温度太温暖,他害怕是梦,有一点不敢相信。 “愣着干啥,大冬天的,站着不冷啊?” 段瑾扳转他肩膀,与他面对面站在一起。 褐发青年有一双啡色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睛,鼻梁很挺很高,唇算不上薄美,却能勾出最诱人的微笑。 是他深爱的模样。 可是他却不爱我! 想着就很气,将花塞到他怀里:“喏,送给你,别想多了,不是我买的,只是别人不要了,我看扔了怪可惜的,就捡来给你了!” 段瑾:“…………” “行,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谢源更气,什么叫勉强啊? “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 “我舍不得扔!” 谢源微微一愣,僵在原地。 段瑾表情不咸不淡,接过花的瞬间,触及他指尖冰凉,微微皱起眉:“怎么回事?等了很久吧?手这么冷?” “跟你没有关系!” 谢源抽回手,他一定不知道吧,只是他的一句无心之言,便能成功激起他心惊涛骇浪。 段瑾并不介意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调戏似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目光有几分宠溺,“我说过,别让你自己感冒,我不喜欢给你开药。” 不过刚触碰到那人鼻梁,手就被拍开了,谢源最怕他这种调侃般的语调,扬起微微泛红的双眸:“那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什么啊?” 段瑾明知故问。 “你……” 谢源气得说不出话,推开他朝前走去:“……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冬日城市的夜很迷人,西装男人的背影也很迷人。 “喂!” 段瑾欣赏了几秒,几步追上去,手很自然勾过去他肩膀,将人揽在怀里,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想清楚了,要接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回家做保姆!” “做保姆???我,我不可理喻???” “对呀,白痴!不过我喜欢啊!” 快气炸的谢源听到这话,猛地刹住脚步,侧过头去看他,睫毛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