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一种沉痛万分的语气告知盛明盏:“傅凭司死了,因为特殊保密协议,我们暂时无法让你看到他的尸体。” “砰!” “哗啦啦……” 不知何故,咖啡厅门口的玻璃忽地碎裂开来,把整个咖啡厅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盛明盏像是被这动静给吓到,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盈盈欲坠,“我没听清。” 男人的目光自身后不远处的动静移了回来,落在盛明盏一双泛红的桃花眼前,他神色顿了下,语气带着安抚:“节哀。” “我叫言野。”男人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确认道,“你叫盛明盏,今年……十九岁,来自下三区,对吧?” 言野的话语短暂地停顿在盛明盏的年龄上,沉默中似乎有些难言之意。 他调整好自己的语气:“盛同学,你来自下三区,现在就读联盟大学。当初,傅凭司应该给你办了一张临时通行证。” 盛明盏的确有一张上三区的临时通行证。 这张临时通行证是附属于他男朋友名下的,每次激活时限为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一到,他男朋友再不出现的话,他就要被赶出上三区了。 “现在是九月中旬,你的临时通行证还有半个月就过期了。”言野解释道,“作为傅凭司的同事,我建议你在这半个月里尽快找一个新的伴侣,切莫沉痛于过去。” 换伴侣这种事情,在上三区是很常见的。 尤其是这种一方没了的情况,就更容易换伴侣了,还不需要打架争抢。 毕竟,没人会跟死人打架。 “你作为一个下三区人,好不容易才考上联盟大学,应该珍惜这次机会。我想,你也不想被赶出上三区。” “我这边准备了几个伴侣人选,可以介绍给你。” 言野说罢,递上第一份资料。 盛明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言先生,你说得对。” 他看了一眼言野递过来的第一份资料,欲言又止。 言野问:“不满意?” 盛明盏:“没有他高。” 言野递上第二份资料。 盛明盏:“没他好看。” 言野递上第三份资料。 盛明盏:“没他能干。” “……” 当言野递完准备好的二十份资料,全都被盛明盏拒绝后,言野难得的有了些脾气:“盛同学,你是在选伴侣,不是找替身。” 盛明盏闻言,眼眶又红了,眸中水光似雾般,整个人透着一种摇摇欲坠、快要碎掉的脆弱与凄美。 言野顿住神情,像是觉得自己说话太重。 旋即,言野听见盛明盏轻而弱的声音响起,像小心翼翼试探的小猫。 盛明盏问:“言先生,你有伴侣吗?” 其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 言野原本低垂的眸光一掀,内里似蕴着隐约不可见的危险,继而盯着盛明盏。 几秒钟后,他的语气变得认真:“那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我今年二十七岁,身高188,生活干净,单身且一直没有伴侣。因单位性质需要保密,工作内容暂无法透露。” “我体谅你的情绪,所以跟我在一起后,一年之内,你可以不用履行伴侣义务。” 言野相貌出众,还是个完美的绅士。 盛明盏语气迟疑:“那我是带着他的遗产来找你吗?” 言野闻言,眸中情绪渐隐,笑了下:“倒也不必。以我的资产,养得起我的伴侣。那我明天来接你?” “言先生,我打算为他守寡半个月。” 盛明盏提及起他的男朋友,整个人又像是快要碎掉的样子。 “你就月底来接我吧。” …… 而今天,正好是九月底。 列车到站的提示音唤回了盛明盏的思绪。 通道内的时间显示:18:59:02。 盛明盏随人群走出站口。 离开站口时,正好是晚上七点整。 到了时间,炽亮的太阳正好关上。 整个陆城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 而原本该在晚上七点整打开的月亮却没有准时打开。 在长久的黑暗里,站口前有人借着夜色,破口大骂:“傻逼!傻逼!一群傻逼!” “你们上三区的人拿着高薪,住着大房子,连开月亮这种大事儿也要迟到!都迟到多少次了?不想干就别干了!早点滚蛋吧!” “早晚有一天,地上是属于我们下三区的!光明永存!噢哦!噢哦!噢哦!” 夜晚降临后,大家的精神状态听起来都还不错的样子。 “啪!” 天空中,一道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 月亮“唰”的一下,就被打开了。 洁白无暇的月华照亮了整个陆城及其附属城,柔和而宁静。月光也一同照亮了站在出口处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夜晚活动的期待。 今天是快乐星期四。 明天开始享受美好周末! 月亮正常工作后,原本堵在站口的人群很快散开。 盛明盏回到家,打开客厅里的灯。整个房子透着一种清冷无人气的氛围。 距离言野来接他,还有一个多小时。 盛明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盛明盏收收捡捡,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 整个房子里,大多数都是他男朋友给他买的东西。但是,他都不打算带走,就留在这里当做是怀念。 最后,他只选了几件最近用得上的衣物。 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 盛明盏走进书房,坐在桌前,花了二十分钟来斟酌语句,打算给他男朋友写一封分手信。 【一封真情实感的分手信 致我亲爱的前男友: 傅凭司,我跟你分手了。 往后余生,死生不见。 我会好好生活的。 你安心睡觉。 来自于不爱你的前男友。 ——盛明盏。】 写完分手信后,盛明盏还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盛明盏”三个字上按了个手指印儿。 他将这封信折好装进信封,郑重地放在书桌正中央,转身离开。 临走前,盛明盏又回头看了一圈客厅,似是留恋。最终,他安静地收回目光,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握上大门把手。 这时候,盛明盏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为男朋友守寡而戴的小白花,随手将其摘下来,放在旁边的柜面上。 旧的花,该随旧的人一起被留下。 盛明盏伤感地心想。 通讯器传来消息提醒音的同时,盛明盏拉着行李箱,推开大门。他很快察觉到门外站着有人,以为是言野,抬眸时下意识出声:“你……” 怎么提前上来。 然后,盛明盏的话还没说完,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后,话音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