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开朗。鼻梁略微塌了些,鼻头有些肉,透出些憨态,嘴角的笑纹可以看出这个人十分爱笑。 看样子不过十六七的少年郎。 “二哥?”沈霖伸手在他二哥眼前晃了晃,他二哥专心答题,没有任何反应。 茶馆的说书先生讲的血脉至亲可以看见自己逝去亲人的灵魂难道是假的? 沈霖有些郁闷。 何顺顺着赵渝的目光看过去,在赵渝耳边低声道:“此人名为沈阔,是江南府沈家商行沈业的次子。” 见沈阔确实看不见自己,沈霖撅着嘴托着腮看自己二哥答题。 好吧,二哥这字好看、飘逸,但是连在一起他看不大明白写的是什么。 “我二哥这字好看,肯定能高中。” “不过二哥看起来怎么年岁长了不少,难不成是思念我,相思成疾?唉,我真不愧是老沈家人见人爱的小幺。” 如果沈阔能听见,一定会冷笑着说:想多了,我这是为了殿试没日没夜温书加上进京赶考累出来的。 看得头发昏,沈霖晃了晃脑袋,当起了“巡考”。 “这个,字没我二哥好看。” “这个,不像我二哥那样下笔坚定有力。” “这个,长的没我二哥好看。” …… 赵渝看着沈霖飘来飘去嘴里念念有词,心想这就是寻常人家的兄弟么? 皇帝有些走神。 他想起来前日在御花园碰到最小的十一弟,步履蹒跚地跑到自己面前,仰头咧着只有几颗牙的嘴奶声奶气地叫他:“皇兄。” 十一弟的奶嬷嬷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他这个幺弟,连声道为十一弟求情。 他心底那点刚刚泛起的柔软便沉寂了下去。 被奶嬷嬷带走的十一弟懵懂地望着他的方向,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奶嬷嬷要这么着急着带自己走。 “嗯?”沈霖停留在一个字写的和他二哥差不多好看的考生面前:“这个字还可以哦。” 准备继续去盯着自己二哥的沈霖突然发现,这个考生时不时快速抬眼看一眼周围,速度快得不盯着看都注意不到。 “嘿,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抄是抄不到的哦。” 赵渝看向沈霖的方向,这个人坐得端正,但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是绷紧的,和紧张的状态不同,显然是处于戒备状态。 何顺附耳说此人是周县举子韩沐。 何顺也看出来这个人的异样,他身上的气质很复杂,似是书生又有一种暗卫营里出来的气息。 赵渝看向赵墨,示意他去看韩沐,赵墨上下打量了一通,脸色微变。 参加殿试的人他亲自核实过的,怎么还有漏了条鱼进来。 顶替了韩沐身份文牒的寒暮敏锐的感觉到几道打量的眼神,他垂下眼放松身体认真答题。 沈霖丝毫没有察觉到几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盘腿坐在沈阔身边闭着眼睛听毛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心想如果他二哥榜上有名入朝为官了,那他就天天都能见到了。 赵渝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扶手上点着。 殿试的检查是十分严格的,如果真的是刺客,那他的武器会藏在哪儿呢? 既然想不通,那就给他创造点动手的机会好了。 赵渝站起来走了去,背着手缓步在考生之间,就像是巡考一般,有考生抬头发现皇帝走近一时间都忘了落笔。 皇帝走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脚步像是在看那个考生的文章,寒暮抿了抿唇,犹豫着是否下手。 第22章 策反 赵渝没停顿太久,他抬脚往回走,寒暮咬咬牙,嘴巴微张,数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飞了出去直逼皇帝! 在那一瞬间,寒暮和皇帝四目相对,皇帝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寒暮心下一惊,紧接着他吐出的银针被何顺的拂尘绞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除了皇帝、何顺、寒暮,就只有赵墨看在眼里。 寒暮心下一沉,心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横竖不过是一死,只是担心师父他无人照料…… 赵墨捕捉到寒暮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他挑了下眉,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殿试结束的时候,赵墨亲自参与收卷,收到寒暮的时候他做不经意般碰到了对方的手,和煦的笑笑说:“怎么手这么凉?太紧张了吧,一会让人给你拿个手炉。” 说完赵墨转身去收别人的卷子,没有给寒暮拒绝的机会。 赵墨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听到的学子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宫人送来的手炉寒暮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等待考官阅卷的时间里,赵渝让人给每个考生送上茶点,这一举动让考生们感动不已。有的甚至拿出汗巾把点心包起来,这可是宫廷的点心,得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从阅卷开始,沈霖就在一旁守着,虽然看不到沈二哥的名字,但是通过字迹他可以辨认出来哪个是他二哥。 看着一份一份卷子被批阅沈霖的心越提越高,到拟定前三甲的时候,沈霖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最终沈阔拟定为探花郎。 沈霖高兴的直接窜上大殿的屋顶,又飘到赵渝身边念念有词:“皇上,我二哥文章好,人长的也俊,是探花郎的不二人选啊!” 赵渝拿着沈阔的卷子多看了两眼,沈霖的声音在旁边就没停下来过,那声音紧张的都带上颤音了。 赵渝拿起朱笔,按照拟定的顺序依次定下了这次殿试的名次。 状元郎汪远是一名年近四十就已经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榜眼韩泽看上去与沈阔一般年纪,眉目周正。 “哈哈哈,我二哥是探花!我们老沈家出了个探花!我爹这下有的吹了!” --- 寒暮缓缓睁开眼睛,浑身绵软提不起一点力气,他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房子里,只有墙上一扇小窗投进点阳光。 直到殿试结束,都没有人前来带走他,他索性混在人群中离开皇宫往自己暂住的客栈去。就在路过一个窄巷的时候,眼前一黑突然就失去了知觉。 “吱呀——”木门被推开,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寒暮眯了下眼,一个背光的身影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九皇子赵墨。 寒暮想到了那个送过来的手炉,他想说话,却最终只有眼睛转了下。 人为刀俎,多说无用,九皇子将他带来这里想来是为了审讯吧。 赵墨注意到寒暮眼神变化,说:“那个手炉里加了点迷香,其他考生的茶点里有解药,唯独你的那份没有。这药效发作的很慢,跟我推测的一样,你出了宫才晕倒的。” “怎么样?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感觉如何。” 赵墨坐到床边,冰冷的指尖沿着寒暮的脸轻轻地抚摸,往下在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