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走。 “那……”陆时鸣伸手轻轻抹去江阳眼角的泪水,可泪水不断流下,就好像决口的堤坝一般,止也止不住。 他捧起江阳的脸,用对旁人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说:“你想要老师做什么,老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哭了,好吗?” “不好!”江阳仍然是大哭不止,他似乎也不是真的要陆时鸣做出什么实际的补偿,而仅仅是找了个由头,发泄自己这些天所有被强憋回去的眼泪和难过。 陆时鸣是真的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抱着江阳不停地哄,江阳就这么哭了一个多小时,陆时鸣都未见半点不耐,等江阳哭累了又一次睡着时,他仍然轻拍江阳的脊背,哄着对方远离扰人的梦魇。 这是江阳这几天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等他终于睡醒起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没有刚醒时困倦朦胧的过程,在刚刚恢复意识的一刻,他便立即睁开眼,翻身坐起,犹如要确认什么一般,望向身旁。 陆时鸣躺在枕头上,仰头看着江阳,因着主人动作幅度的过大,他的那枚羽坠在江阳耳侧来回摇摆着,在阳光下闪烁着惑人的艳色,陆时鸣在这一刻,似乎突然懂了江阳对自己羽坠那过分的兴趣。 他想伸手捏捏江阳的耳朵,江阳却侧头躲了下,并且,在看他片刻后,突然一言不发地下了床,把合并成一张的病床拖到原本的位置,两张床中间的距离一下变得泾渭分明。 “怎么了?”陆时鸣也坐起身,看着江阳一大早起来先拖床的动作,有些不解。 “跟你冷战。”江阳重新躺下,背对着陆时鸣,冷酷的声音隔着楚河汉界样的遥远距离传来。 “为什么?”陆时鸣在楚河汉界的另一头问。 “因为我要说到做到,不然你会一直觉得我可以随便糊弄。”江阳仍然背对着他,说是冷战,话却是一直还在说。 这又是什么时候说的?陆时鸣没问,只道:“我没有觉得你可以随便糊弄。” 江阳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陆时鸣安静看了江阳片刻,在他准备下床走过去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胡瀚予提着保温饭盒一进门,先瞧见了陆时鸣,眉梢一挑道:“醒了?” 他随即又注意到了背对着陆时鸣的江阳,以及那昨天他离开时还并在一起现在却远远分开的两张床,狡猾的狐狸立刻从这现状中窥探到了什么,眼睛玩味地眯起。 “来,吃早饭了。”胡瀚予笑眯眯地坐到江阳那边,临窗的一侧,这个位置他能将整个房间都尽收眼底,自然也包括房间中的两个人。 “我亲手做的瘦肉粥,炖了一个多小时呢。”胡瀚予打开保温盒,体贴地把勺子递给江阳,叮嘱说,“小心烫。” 江阳莫名了一下,胡瀚予今天怎么那么殷勤呢?平常都是直接把早饭放下自己坐那边玩手机的啊。 他没太在意,道了声谢,接过勺子开始喝粥。 “怎么样?”胡瀚予今天不光殷勤,手机也不玩了,就坐在旁边支手看江阳喝粥,“老师做的好吃吗?” “好吃。”江阳捧场道。 “是胡老师做的好吃,还是陆老师做的好吃?”胡瀚予又问。 江阳停顿了片刻,眼神偷偷往后瞟了下,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鼓着脸说:“胡老师做的好吃。” “那跟我回家去吧,老师中午继续给你做好吃的,反正你的陆老师也醒了,不用再待在医院守着了,对吧?”胡瀚予特意对着陆时鸣问。 陆时鸣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江阳的背影。 江阳沉默一阵后,带着一种凭什么一直都是自己被留下陆时鸣说走就走的赌气心理,跳下床,点头应道:“好。” 胡瀚予笑得弯起眼睛:“那老师现在去帮你办出院手续,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来接你回家。” “回胡老师的家。”走到房门口处,胡瀚予还特意回头强调,只是不知道是对着江阳强调,还是对着某人炫耀。 江阳闷不吭声地开始收拾东西,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陆时鸣仍然安静地看着江阳,直到江阳背上包真的要往外走时,他才突然出声。 “江阳。” 江阳站在门口,停下了,却没有回头。 “过来。”陆时鸣唤道。 江阳不想过去,但他又听到了些微的响动,似乎是陆时鸣想自己下床走过来,担心陆时鸣伤没好全下来会出问题,于是江阳紧板着脸,神情上维持着冷战的模样,身体则很老实地回到了陆时鸣床边。 他仍然一言不发,只等着陆时鸣开口,手拽着包,仿佛等陆时鸣说完,他就继续走了。 但陆时鸣没有直接说话,他反倒做了一个动作,一个很出乎江阳意料的动作。 他在病床上半坐起身,伸手拥住床边的江阳,第一次的,在江阳没有主动来抱他的情况下,他先抱住了江阳。 “之前很多事,老师做得确实不够好,也没有全部完成对你的约定。”陆时鸣在江阳耳边,轻轻说,“再给老师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给过你机会的。”江阳握紧手指。 陆时鸣眉梢微动,在他再一次要开口前,江阳紧握的手指蓦然又松开,犹如再也抑制不住那种近乎本能般的冲动,他用力地抱紧陆时鸣,将脑袋埋在对方颈侧,闷声说:“下不为例。” 第152章 回家 胡瀚予收到江阳发来的先不回去了的消息时,毫不意外,但他还是专程回到病房,倚在门口,闲闲地说:“真的不跟我走?马上国庆放假了,老师可是准备带你出去玩的。” “不去了,谢谢胡老师,但我要留着照顾老师。”江阳说。 “他哪里需要你照顾?”胡瀚予吐槽了一句,但也没再强求,只对陆时鸣说,“人还给你了,说好的别忘了。” “嗯。”陆时鸣随意应道,他甚至没有看胡瀚予一眼,视线一直放在江阳身上,就像江阳也基本都只看着他。 胡瀚予翻了个白眼,自觉地带上房门,走了。 “老师,我有件事跟你说。”江阳凑近了些,犹如要说什么秘密般,跟陆时鸣咬着耳朵。 “什么事?”陆时鸣感觉到江阳说话时喷吐出的温热气息,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我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一点水系法术。”江阳观察了下,见病房门口没人经过后,悄悄地召了个小水球放在指尖,给陆时鸣看。 陆时鸣像是并不如何惊讶,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只问江阳说:“你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江阳摇头,或许是出于一种直觉,他感觉自己这莫名其妙学会的水系法术似乎非常不一般,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胡瀚予,他对所有人叙述的离开妖狱和凤凰冢的过程中,都只字未提自己的特殊,只除了此刻,他把这秘密告诉陆时鸣。 “不要对任何人说,也不要在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