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挂着一张工作牌。 只可惜,上面的字,是糊的。 盖章的位置,是“嘉年华活动特别委员会”。 * 明明没有“嘴”这个部位,“她”却说话了—— “我接到举报线索,说你们教室,有人作弊。” 一层霜冰自“她”的脚底漫开。 “代替他人考试的,帮助他人在考试中取得方便的……都属于‘作弊’的范畴。” “她”把手里的笔记本摊开,做出了记录的姿势:“谁有相关的线索,请告诉我。” * 结冰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地板上结出了冰霜,一层挂着霜的浮冰爬上各种物件,蠢蠢欲动地试图往更高的地方攀去。 教室的温度,在急速下降。 这样下去,不消多久,所有人都会被活活冻死。 印巧晴抱住双臂,不住地哆嗦着。 “不是我,作弊的不是我!” 她终于忍受不了了,跪倒在地上,尖锐的啸叫声好像一只外星生物:“是她,她在作弊!” 她指的方向,赫然是—— 做贼心虚的纪明纱:……? 理直气壮的祖毓萱:??? * “你指我干嘛?” 这下,祖毓萱是破了大防。 原本在巡考老师面前,她还表现得老实巴交,但被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小丫头片子扣屎盆子,又事关生死,她的嗓门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看到她作弊的……”印巧晴纤长的眼睫眨了数下,可怜巴巴道,“我、我也不想说的,但……” 其他考生顿时回过神来,知道这是要找替死鬼了,纷纷道:“对对,就是她!” “我、我也看到了!” “好的,明白了。” “她”微微颔首。 那张没有五官的头颅,缓缓地往外延伸,冒出了一个个近似“肉瘤”的东西。 “拷走,处理掉。”“她”声音平淡,“作弊,必须要接受惩罚。” 啪嗒,啪嗒。 “肉瘤”从那张满是马赛克碎片的脑袋上分离下来,如同一团团黏糊的泥巴,往祖毓萱的方向一蹦一跳而去。 祖毓萱吓得寒毛倒立,指向印巧晴:“我、我举报,是她……” 她的动作顿住了。 愣了一瞬后,她的手指,突然指向戈俊鹏。 “他!” 她的背脊蓦地挺直了,像是讨好一样,对巡考老师道:“是他!” 巡考老师的手顿住了:“哦?” “她”脸上分明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移动到了戈俊鹏身上。 嘴巴被完全封住的戈俊鹏发疯似的扭动起来,好似一尾被搁浅的鱼,像是极力想表达“我没有”。 “她,还是他?”巡考老师转向了印巧晴,询问。 “是、是……” 印巧晴的脸都青紫了,别开视线,浑身颤抖不已,宛如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正在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 “作弊的人,是78号内测员。” *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但纪明纱却不慌不忙,应着“她”的目光,重复道:“是78号内测员。” 78号内测员是谁——不少人心里都出现了这个疑惑。 不多久,大家恍然大悟。 78号内测员,正是那位开局就不听劝、光速领了盒饭的西装男。 因着过于猛烈地踹门,他被广播认定为“试图破坏考试设备”,头颅当场炸开,随即便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的黑色长虫吃了个干净。 现在,连尸体的痕迹都没有了。 印巧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应声道:“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他!”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转向纪明纱。 “你要为自己的话,做出保证。” 巡考老师的声音像是某种无机质物——三角铁,亦或是其他金属撞击物——冷冷道:“欺骗监考、扰乱考试秩序……你要想好,胡说八道的话,能不能承受代价。” 印巧晴咽了口唾沫,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周围人慌忙去扶她。 但巡考老师丝毫没有理会旁边的骚动,只定定地看着纪明纱。 纪明纱平静道:“我保证。” ——她自然淡定。 大不了就回档。 对视的这几秒,漫长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巡考老师收回如野兽一般恐怖的威压,缓缓道:“那么,78号,在哪里?” ——过关了! 王景很是上道,见纪明纱迟疑,像是没想好理由,他补充道:“我们不知道。” 生怕巡考老师震怒,他语速很快,表现得很是谦卑:“可能是听说您要来,早早就跑了。” 其他考生见不用得罪还活着的人,连先前沉默的人,也跟着应声了:“对对,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缓缓道:“知道了。” 门呼地关上,紧紧闭着,一如之前的模样。 地上的冰霜霎时间蒸发了个干净,教室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被冻得发白的皮肤也浮起了血色。 教室还沉浸在人人噤声的紧张氛围中,纪明纱却是调转了头,冲向那个之前被暴怒状态下扔出去的平板,然后—— 修图! 谢天谢地,虽然屏幕裂了三道缝,但还可以用! 看到这画面,考生们不禁眼角抽搐:“她、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恐惧缺失症之类的……” “确、确实。那种天生杀人狂什么的……没有情感波动,从小就会活剥青蛙腿之类的……” 纪明纱充耳不闻。 94.992%! 94.993%! ………… 94.999%! 纪明纱找了又找,终于在某处,找到了还能再修改的地方。 在她不知不觉慢慢睁圆的眼眸中,分数闪了闪,往上一跳—— 95.000%!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喜悦,她附近的考生立刻一嗓子嚎了起来:“她分数到了!!” 她还未明白这一声意味着什么时,只听“嘣”的一声,在尖锐的刺痛中,大脑嗡嗡作响起来。 她眼前一黑。 木棍,或者是断裂的椅子腿——总之,就是类似于这种的棍状物,击打在了她的后脑上。 眩晕让她稳不住身形,还未等呼吸喘上劲,后背却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猩甜的味道从口腔里冒出,她“咳”地咳嗽起来,微弱得像是一只被割断了喉咙、在咽气边缘挣扎的兔子。 硬质的皮鞋踩在了她的手掌上,用力地碾压,强迫她松开手上的平板。 不、行…… 仅仅拉锯了三秒,那台“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抢走”的电脑,就被轻易地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