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屏幕上有个富家太太的身影。 姚一言站在屏幕前,一脸惊喜。 陆昭看看姚一言,又看看屏幕上的人。 视频里,姚太太一如既往的精致,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头温和笑道:“言言是妈妈的骄傲,在我最低落的时间里,是言言支撑着我走下来,所以言言是我的精神支柱……” 陆昭驻足看了一会儿,从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绕了过去。 外面时间还早,太阳还没落山。 陆昭没带摄影师,自己在路上逛了一会儿。 不远处有所小学。 正值放学时间,有家长牵着孩子,三三两两从路上走过。 陆昭沿着小路往前走。 走到一条河边,站在桥上往下扔了块石头。 石头孤零零地,进了水便缓缓下沉,沉入了黑暗里。 河面也恢复了平静。 陆昭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然后又是一声。 陆昭拿出手机,是微信消息。 消息来自一个特殊的备注。 心情雀跃了点,陆昭有点惊喜的点开消息。 妈向你转了一笔账。 妈向你转了一笔账。 …… 一笔一笔,把陆昭之前给的现金全转了回来。 陆昭翻到最上面,看到消息。 妈:你叔不知道好歹,拿了你的钱,以后别给了。照片收到了,谢谢你。 陆昭目光放在那个陌生又客套的“谢谢”两个字上,逐渐丧失了回消息的兴趣。 也不想点收款。 陆昭趴在桥上往下看。 他在想,如果是姚一言给的钱,她会不会收呢。 但水面上没有答案。 只有他自己有些难看的脸。 陆昭又往下丢了一颗石子。 石子沉得更深,更远。 在桥边坐了一会儿,夕阳落得更低了点。 陆昭觉得有些冷,又不想回别墅。 他看看桥的另一端,慢悠悠站起身走了过去。 过了桥就是田地,还有排列整齐的温房。 现在已经入秋了,田里没什么好看的。 陆昭踩了一脚的泥,不打算往里走了,反身准备退回去。 初中也放学了。 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半大少年从路边呼啸而过。 陆昭止住点烟的手,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 他正准备转身,眼角余光却看到一抹闪耀的金色,像是钻石反射着夕阳的光。 陆昭脚步顿住,有些好奇地向旁边一个玻璃温房走去。 温房旁散落着一些碎裂的花盆,包裹花泥的皮碗,田里一些玫瑰盛开着,但已经有了凋零的趋势。 陆昭凑近了点,看到温房里影影绰绰的人影。 中央身形高瘦的那位,没穿外套,白衬衫袖口一层层细心地卷上去,没有一丝褶皱。 这人的左手手腕,戴着那只曾经被丢弃,又被人从车载垃圾桶里小心捡出来的金色腕表。 “这盆还是不成功吗?”工作人员忍不住问。 程冕没说话,手指抚着玫瑰微微干枯的叶子。 一旁的花农道:“现在不是移栽花枝的季节,就算放在温箱里,也难活。” 工作人员也道:“程总,要不换个礼物吧。” 弄点简单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前几天知道程冕要种花,他觉得以程冕的身份做这些很稀奇,特地告诉了导演。 导演大着胆子借题发挥,联系花农,给程冕搞了几个障碍,不光是花株,花泥、花盆都要用积分来换。 程冕没说什么,一一准备了。 只可惜最近天气突然转冷。 程冕看着花枝上枯黄的叶子,只道:“再换个大点的花盆。” 花农依言去拿。 没有假他人之手,程冕蹲下身,拿着铲子小心贴着花盆把泥铲松。 转移花根要用手托着,他看看手上的腕表,小心解开卡扣,把表摘下来,放在了一边, 这时前面的玻璃“笃笃”两声。 程冕手还插在黑色的花泥里,闻声抬起头。 本应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等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趴在玻璃上,隔着一层水雾,朝他笑。 青年的眼睛很亮,愉悦的弯着,嘴里做出了搞怪的提示音: “叮咚,先生,您的礼物被我发现了,很遗憾,您的任务失败。” 花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冷风进了一瞬,便又被热气暖化。 陆昭坐在一个干净的高台上,长腿垂着,脚尖将将触地,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那支金色的表。 表盘随着他的抛动,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程冕还在移那盆花。 冷白的指骨浸在漆黑的花泥里。 移好了花枝,他没有看陆昭,径直走去水池边洗手,和花农说了几句话。 跟着程冕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小哥挤在角落里,力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发光发热。 两人闲聊:“陆老师看起来很高兴,程总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倒也不是不高兴。 更像是……透着股事情没做好的懊恼。 拖了一会儿,程冕还是捧着花盆,走到了陆昭面前。 刚移栽不久的花枝孤零零的,有点干涸,没有开花的迹象,还显得有些难看。 远远比不上旁边那些娇艳的切花。 “礼物。”程冕说,目光没有看陆昭。 陆昭捧起花盆看了一会儿,把花盆放在了一旁。 程冕微抿了抿唇。 他想问:“要不要换别的?” 转头却见陆昭朝他伸出了手。 “做什么?”程冕问。 “手,拿来。”陆昭说。 程冕抬眸看他一眼,递出去一只手。 “不是这个,是另一只。”陆昭伸手牵起了程冕的左手。 泥渍已经洗干净了。 程冕的手还是那样的冷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和筋络都十分清晰。 因为刚冲过凉水的原因,这只手很冷。 陆昭下意识捂进手心暖了一下。 程冕看着陆昭,没有动作,但掌心却很快变热。 陆昭松开手,拿起自己一直把玩着的腕表,套在了程冕手腕上。 程冕眸光微动。 陆昭低着头,认真调整着表盘的位置,指尖不时碰到程冕手腕的皮肤,触感微凉,呼吸也很轻。 他把卡扣扣好,抬头看向程冕。 “你戴这支表很好看。”陆昭说。 “哪里好看?”程冕嗓音微哑。 “因为很闪耀,我离很远就能看得到你。”陆昭说。 “而且这种表别人戴都很傻,只有你能压得住。” 程冕的低头,浅笑一声。 “道长。”陆昭叫了他一声,“你的礼物被我发现了,所以你要无条件满足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