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苦闷的豁口: “这些难民都是可怜人,千里跋涉投奔琅山,这半日不知又有多少人倒在路上,琅山这么做当真无情!” “琅山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黑甲青年 坚毅的面庞上勾起一丝讥笑, “怎么,天机阁的秘使若为此打抱不平,不如将天机阁整个搬来云州,也方便济世救民,而非来此指点江山。” “你!”见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魏先生不由惊骇。 而一旁静候的殊不知终于开口,朝墨羽雕上的人拱了拱手: “梁师兄,昆山殊不知这厢有礼了。” 梁霄也朝他颔首,冷声道:“不知殊师弟打算如何处理此人?近来战事频起,琅山没那么多人力扣押他,不妨直接杀了吧。” “殊先生,你,你们……”魏先生这才意识到二人是一伙的,气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道, “好啊你们,竟然联合起来耍我?今日我若不死,侥幸找到昭明犯罪的证据,定然将你们这群同伙刻在竹简上,写进史书里,遗臭万年!” 殊不知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欲说些什么,那缕起自扶旸手下的微风一路壮大,到达他们所在之处时,已化作一股狂暴飓风。 天地隐隐震颤,对峙的三人一时不防,纵有灵力在身,亦被飓风裹挟着卷上了天。不知晕头转向地飞了多久,三人砸落在一片雪原上。 “这地方……我没见过。”梁霄抬眼打量四周,皱眉道。 饶是他这般从小在极北冰原长大,乘着墨羽雕四处抓雪兔的人也没来过,倒令殊不知惊讶万分。 而魏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十指拼命刨着身下的薄雪,挖出下方埋藏的冰层。 冰层厚约丈许,其下场景却历历分明,隐约可见冰层之下未被冻结的湖水间,许多属于人族的尸骸于其间沉浮。 魏先生呼吸急促,忽然垂着冰面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这便是能一举将昭明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证据了,果真被我找到了!” 尽管湖下尸骸似乎与常人有异,瞧上去仿若生了三头六臂一般怪诞,但魏先生只以为那是无数具尸骨重叠造成的视觉错乱,并未过多在意。 “蠢货!” 殊不知也用灵力融开一片雪水,见到下方密密麻麻的尸骸后,没忍住骂了一声。再联想那阵忽如其来的怪风,他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仰头望天, “有命找到真相,也要有命走出去才行。” 云端之上,昏迷的虞渊自梦魇中惊醒,一睁眼便发觉自己置身于一处幽静敞亮的房间内。 并非他和昭明住的小破屋子,房间大得惊人,周遭羽纱飘飘,耳畔仙乐缭绕,屏风桌椅布局无一不以记忆中他在神殿的居所重合。 虞渊立刻警惕了起来。 屏风外的侍女听得此间动静,正欲绕过屏风上前查看,不料整个人刚掀开羽纱,下一秒便视线倒转。 醒来的少年掐住她的脖颈,将其按在桌上,狠厉逼问: “谁带我回来的,昭明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守雪原凶兽上任 “虞渊大人……” 那侍女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面上神色惶惶。 从很久很久以前起,她就害怕虞渊。 这位大人性情孤僻顽劣,在神殿中无法无天,常有惊人之举,尽管被大长老狠罚数次,他依旧死性不改,甚至连厉善塔内的妖魔也畏他如虎。 侍女无数次看他从厉善塔出来时一身骇人伤痕与戾气,惊得不敢上前。 尽管虞渊大人从未对神殿里的谁动过手,但大长老说他心性邪恶,她和神殿里的所有人表面恭敬如常,内心也都坚信着他总会有凶性大发肆意伤人的一天,不过早与晚的区别而已。 此刻虞渊终于露出獠牙,还不幸被她撞上,侍女不知该提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 她艰难答道:“是扶旸大人,将您送回来的,其他的事,奴也不知……” 虞渊透过她淡漠的眼眸瞧见了深刻畏惧,但他不甚在意。反正他是被扶旸掳来的,又不需要在这里生活成千上万年。 他迟早要回家的,神殿中人的恐惧厌恶不仅伤不到他,还可以反过来利用一番,成为逃离此地的契机。 尽管此时他尚不清楚扶旸为何要留着他。 想到这里,虞渊朝侍女龇了龇牙,语气越发凶狠: “我昏迷了几日?扶旸在哪里?我想见他。见不到他也行,我要见九长老。别骗我,你该知道我天生能洞穿所有谎言。” 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他能躺在这么宽敞的宫殿中,周身并无束缚,还有侍女伺候,实在不像一个阶下囚的待遇。 而传世与落灯两人隶属神殿,却千方百计想杀他,眼下他到了神殿,没理由还有命在。 “扶旸到底在想什么?” 虞渊低声喃喃。 侍女声音越发细小:“大人您昏迷距今已过三日,扶旸大人做错了事,被大长老罚了面壁,暂时不能见您。” “稀奇。” 虞渊轻轻叹了一声,记忆中大长老疼爱扶旸如眼珠子一般,竟舍得罚人? 侍女看他的目光却染上一层哀怨,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鄙夷,声音也大了些: “扶旸大人之所以被罚,皆因您在魔界所做恶事东窗事发,大人顾惜与您的兄弟情谊,求大长老给您一次机会,这才惹怒大长老!” 他在魔界的恶行? 尽管在得知魔帝背后是“恶神”时他便早有猜测,但当真猜对了,虞渊心里仍忍不住五味杂陈。 他的沉默在侍女眼中倒成了默认。 虞渊也懒得解释,反正神殿里少有人愿意信他,他松开钳制侍女的手,命令道: “带九长老来见我。” 侍女脸色一滞,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虞渊,身子轻轻颤抖。 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虞渊如坠冰窟: “您忘了吗,九长老早在您当初逃离神殿时,便被您亲手斩杀了呀。” 极北冰原,距怪风席卷之日已过三天,此刻环境陌生的雪原上,梁霄与殊不知围拢于篝火前闭目养神。 耳畔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已不眠不休响了三日,殊不知睁眼,好心劝慰: “整整三日了,魏先生,您可收了神通罢!” 拿着一截石锥凿击冰面的魏先生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闷头敲击。 他与刚来此地时相比狼狈落魄了许多,眼眶猩红,神色憔悴,规规矩矩束在脑后的发丝也散乱几许,完全瞧不出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三日前他们就发现此片雪原乃禁灵之地,没了灵力依仗,魏先生不过文弱书生,每日尽力凿冰最多往下凿一尺半,第二日那凿出的冰坑又被风雪填平,还垒厚几分,属